“雪儿,我们好好谈谈!”她头昏脑胀,心脏跳得狂快,下意识地摇头叫道:
“我不听我不听!有话以后再说!有话以后再说!”这时恰逢电话响起,尔群心里千言万语都被这个该死的铃声打断,因而十分懊丧,挫败地摔坐下来按下接听键,未及开口,电话那头便有人耍宝似地哀嚎:
“雪花儿~~~~怎么还不来啊~~~我要饿死了啦!”不用猜也是俊轩的电话。她先是一怔,随即怕他口没遮拦说出什么让人害臊的话来,因而飞扑过去,手还没来得及碰到电话便被尔群抬手一拉扯了回来。
这下局势便有些尴尬,她给他猛地一扯,躲闪不及正落进他怀里,挣扎想起,他一手扯住她的手臂,一脚正抵在硬邦邦的茶几下头,她才一起身,未及站稳却已被他扯了回来,顿时气急,红着脸骂:
“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我起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回想这漫长的六年时光啊,是谁逼得他一怒之下远渡重洋?是谁害得他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没完没了地想念神伤?他用六年的时光想念她,可她呢?她却用六年的时间来憎恨他惩罚他!不看他、不听他、不提他,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明明知道他是为她,可她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过程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她统统无所谓,却只在乎结果,只在乎自己看到的。
可恨的丫头呀,这么多的日子,这么漫长的时光,她难道就真地从来没有想过他?
他千辛万苦地等她长大,千辛万苦地说服自己回来,可她都做了什么?满面笑容地告诉他她要嫁给别人?难不成还要自己备好嫁妆笑嘻嘻地送她去做别人的新娘!想到这些他心酸不已,想起好多年前,她好像不过才九岁多一点吧,语文老师要大家回去写一篇关于梦想的文章,她是那样的坚定,几乎想也不想提笔写道:
“我的梦想就是尽快长大,到那时,一定要做卓哥哥的新娘!”二十三岁的他正一面靠在窗台上晒太阳一面欣赏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听到她这样天真而充满稚气的誓言时,除了好笑之外更多的就是甜蜜,真的,连他自己也是后来才发觉,他那时,甜蜜得连心都要开起花儿来。
可现在她居然敢反悔!真是岂有此理,他这样一个聪明的大男人都当了真,她难道还要跟自己说是“童言无忌”,大大方方,脸不红气不喘地,只差嬉皮笑脸地说一句:
“啊,真是不好意思卓哥哥,我小时候不懂事!”不懂事?我管你!你说了,我听了,而且不幸当了真,敢胡思乱想?敢红杏出墙?他真是气得咬牙切齿,头一低,恶狠狠地,无比准确地将她的反抗吞噬进嘴里。
第十九章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来吻她。瞪着眼睛,犹自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突然闪过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这人我不认识。
她认识的卓尔群,是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她皱一下眉都会万分紧张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像情人、像父亲、像哥哥,从来没有这样,是完完全全蜕变成了男人。而他竟然在吻她!他竟然在吻她!这……好吧,她承认小时候也曾主动亲吻过他,可那完全与现在不同,那只是个单纯的为了奖励他不去“寻花问柳”的奖品,没有一丁点儿□的味道,没有一丁点儿非分的想法,可现在他的吻,那样炙热狂野、那样充满占有欲,呼吸辗转间全是男人身上霸气强悍的味道,她受了惊,忽地用力推开他迅速地撤退到沙发一角,结结巴巴地质问: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身体突然受力,冷不丁向右一斜,慢悠悠地爬起身来,嘴角带着一丝讥诮戏谑的笑,只是那漆黑的眼眸,幽深阴沉、忽明忽灭地闪烁着摄人的火光。
他万料不到她竟然这样推开自己。这恶作剧似的吻也叫他看清了一个早该看清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