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上肆意穿拂。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宫门走去。黑色披风扬起,蓦然风动,两个青衣壮汉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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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隆周定鼎,并建懿亲;炎汉受图,分王子弟。行台尚书令雍州牧领十二卫大将军故太子意成,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惜奸多害,大道移隐,浇风非扇,承安不宁。朕悲之宝难,永鉴前载,思故维城,式隆磐石。可追封宁王,以告天慰。”
听着追封诏书宣完,君意沈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谭伯见状不妙,迈前一步,不作痕迹地扶稳他。君意沈咬了咬牙,眸光晦涩尖利,斜斜地望向立在皇上身侧,那个正凄声嚎哭的太孙。
惜奸多害,大道移隐,浇风非扇,承安不宁。
一句话,丝毫没有提及太子的造反、行刺、逼宫,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德王的陷害上。君意沈缓缓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迭起。纵然从小便知父皇的心是偏的,可没想到会偏颇至此!
他侧了头,不经意望见队伍另一边的高彻辰,再定睛看去,郭临就站在他身后。他暗自心惊,浑不知她何时竟与他们靠得这般近。可细看之下,她望向前方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
却在这时,一声嘶声厉吼传来:“陛下——”
徐公公抢步上前,想要搀扶起跌在太孙身上的皇上。可皇上已经四肢抽搐,浑身僵直,鼻孔一侧一道血线长流。太孙吓破了胆,连连直唤“皇爷爷”。君意沈扒开人群,扶起皇上背在背上,大吼道:“快去叫御医!”
郭临垂下眼,凝神片刻,随人潮上前。
“什么叫中风发作,尔等无力施救?”君意沈站在厅堂怒斥,地下跪了一群太医,颤抖的如同筛糠。
太孙从皇上卧室走出,一张清秀端正的脸上满是疲伤。这二人同居一处,厅内一时诡异的安静。太医们更是屏息静气,半点声响不敢出。却在这时,隔壁隐隐传来一阵对话。
“……高大人说的是‘四物汤’?”
“臣观陛下之症,应非今日而起。心悸头晕,失眠多梦,舌质淡红,脉搏细弱,正为血虚之象……《灵枢·九针论》说:‘形数惊恐,筋脉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钱太医您看,不如先用四物汤辅之推拿缓状。臣行一趟药王谷,不出半月,必会带回良方。”
“好,好……”钱太医声音激动,“那就麻烦高大人了。”
“为陛下效忠,理应如此。”
太孙面上还是一脸悲戚,唇角却挂了一瞬若有若无的笑。君意沈喉结轻微咕咚一声,探手扶住身后太师椅,缓缓坐下。
高彻辰只出行了十天,就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皇陵。钱太医将他带回的药验了,然后熬制好,太孙不假旁人,亲自喂入皇上口中。三日后,皇上终于能简短地发出声音。
郭临立于廊下,负手远望皇陵中的丘墓。
背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她微微一笑,转身躬腰道:“还未恭喜恩师升封太孙詹事。”
太孙詹事,只要太孙一旦登基,便行职尚书令。高彻辰闻言挑眉含笑:“你看,你我师徒联手,还有什么做不来。”
郭临笑而不语,抬头望见两名褚衣的渊华宫弟子上前,凑在高彻辰耳边说了几句。他微微蹙了眉,问道:“常继?”
弟子点点头,瞟了郭临一眼。却见高彻辰摆了摆手:“那你们就去吧。”
弟子迟疑道:“可公子回京怎么办?”
“我自有主意。”他捋了捋胡须,不再多言。弟子遂听命而去。
郭临不解道:“恩师要回京一趟么?”
“不错,据闻有件大消息传回了朝中,陈丞相正在凌烟阁带人密议。我要回去审查究竟,先行替太孙殿下断清利弊,好从容应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