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确实不是子毓的。”
郭临心中一阵酸楚,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无论孩子是不是白子毓的,乐枫带给他的伤害都是一样不曾减少。
“不过,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乐枫抬头急急地道,她长叹一声,撇开眼,“子毓一直在推卸这桩婚事,不肯遵从祖母的意思。我虽不愿勉强他,可……可是白家自古以来,便有‘无子息不可继承白家’的祖训。祖母此举,实际是在保护他。他从前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暗算,四五岁便送往乡下庄子,养了许久……若不是哥哥后来被废,他或许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乡下。”
这些事,郭临隐约听董嘉禾提过,并不是十分清楚。而白子毓是绝不会对旁人说起这些,她想到他要强的个性,不知深埋了多少苦楚,叹息道:“世上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你不懂的……”乐枫神色凄苦,“大人你大概只知朝堂官场险恶,却不知世家薄情起来,才最叫人痛苦。我拼了女子的矜持,却没能让子毓那晚就范。实在情非得已,才去找了二房的少爷。因为他绝不可能继承白家,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影响子毓的权益。”
“……虽然你的遭遇也十分凄凉,可我还是要说说你。你这么做,可有为老白想过他的感受么?你只在意他的继承权益,却忽视了他的心……”
“对不起,”乐枫连连地摇头,抬手捂住泪眼,“对不起……”
“算了,你闹也闹过了,冤枉也冤枉过了……”虽然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因为升任骠骑将军而与聿修分开,但,郭临长舒一口气,罢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乐枫擦了擦眼泪,勉力道:“他似乎执意留在京城,我打算,打算担起少夫人的责任,替他守护好家里……总之,我什么都肯听他的。”
郭临点了点头,耳边听着隔壁花厅的热闹,心底微暖,站起身来。
“大人!”乐枫怯怯地跟着站起,“乐枫冤枉你是女人一事,还未好好赔礼道歉。”
郭临淡笑摆手:“不必这般放在心……”
“吱呀”一声,门扉突然被推开。谢英芙端着酒盏,愣愣地望着她们:“原来还未说完么,不好意思,我拿酒时顺道来看,忘了敲门……”
“不,太子妃娘娘,您来的正好。”乐枫大步走上前,将她托盘中的酒壶提起,倒了两杯酒,转身走到郭临面前。
“郭大人,”乐枫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直视她,“请你原谅妾身之前的无礼,妾身……真的很后悔冤枉你,没想到子毓与你的交情如此……”
隔壁一阵清亮的笑声传来,却是玉锵也被王妃接来了。郭临脸上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她抬手接过酒:“相逢即是缘,何不一醉泯恩仇!”
“好!”乐枫激动地扬起酒杯,一饮而尽。喝的急了,还呛得咳嗽起来。
郭临随之潇洒满饮,顺手将空酒杯倒扣在桌上,提步朝外走去。
手上忽然一紧,她回过头,乐枫又拉住了她。这下她真有些不耐了,可莫名地,却从手上感到对方烫得异常的体温。
“你……”她正要发问,腿脚突一踉跄,案上灯火在眼前晕化。她晃了晃头,双眼惊愕地瞪向乐枫,却徒然望见一个模糊的冷笑。
*
扑面的微炙温度热出了满头的汗。
郭临慢慢感受着迟来的光明,眼睑一颤,猛地睁大眼。
“哟,醒的还挺快……”一声尖锐的娇笑自头顶传来,不一会儿,乐枫那张美艳阴冷的脸就靠到了近前。
郭临缓缓深吸口气,颓然发现使不上任何力气。她用余光观察一圈四周,此处,已不是花厅的侧屋了……
“呵呵,不用看了,这里,你确实不熟悉,”乐枫轻笑一声,扬起双臂在房中悠哉地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