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一时手足无措。阮云见状,连忙上前好言好语地解围。阿秋擦干眼泪,走到郭临身边,不满地瞪了谢英芙一眼。
谢英芙十月怀胎,生下了楚王府第一个孙女。王妃爱得更什么似的,几乎日日都要抱一抱。可不知为何,明明是喜事,却没见谢英芙展颜,反倒脾气日渐古怪。似世子这样一个从来不在家里长短上多费口舌的人,竟也和她吵了三四回架,甚至气得甩门而出。昌荣来府里玩时说起此事,郭临听了大吃一惊。她一向以为谢英芙虽然心思多了点,但人还是挺温柔的。可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叔子,人家夫妻的事儿不好多管。但每每世子被气得跑到她郭府借宿,第二日谢英芙来接人时,看她的眼神必然十分诡异,瞧着倒是连她也怨上了。
不过眼下确实是因着自己多疑,才吓得无辜的侄女儿阿鸾大哭。郭临想了想蹲下身,偷偷扯了扯玉锵的衣袖。玉锵无奈地瞟她一眼,眼珠一转,伸出三根手指朝她晃晃。郭临犹豫了下,默默伸出两根。玉锵叹了口气,人小鬼大地拍拍屁股爬起身,走到门口,朝谢英芙伸出双手:“伯娘,让玉锵来抱抱阿鸾吧,玉锵带阿鸾玩。”
谢英芙低下头,撞见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俊俏的眉眼笑得弯弯的,便是再有一腔火也被这笑脸浇熄了。她忍不住弯腰倾身:“你抱的住么?”
玉锵老道地接过襁褓圈在怀里,抖正身子:“伯娘安心,上回爹爹带我去慈幼局济助孤儿,我就抱过,已经熟练啦。”
这一下,气氛总算是好些了,郭临暗暗舒口气,提声问道:“大嫂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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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敲在青石阶上,溅起细碎的水珠串,淋在靴面上,一点一点将秋雨的凉意渗入。
贤陵建在整个皇陵的西角,山水清幽,地势平坦,是块极好的地,虽然葬在其中的人早已被世人忘记。
那是当今皇上和楚王的亲兄长,前朝的皇太子。
陈聿修撑着伞缓步迈进陵园,雨水将素袍边角打湿,修长的身影蕴在雨雾中。墓前草棚内坐着的老人,睁着一双历经风霜浑浊的深眸,望着他怔怔地掉下泪。
他步伐蹒跚地走入雨中,颤抖着举起胳膊朝陈聿修行礼,“实在是太像了,老奴老眼昏花,险些认错……”
徐公公招了招手,两个小太监迅速走上前给老人撑伞。陈聿修静静地望着他,长眉微蹙。老人试着泪道:“殿下心中一定十分怀疑,老奴省得。当年若不是陈大学士及时赶到,隐太子恐怕至死也不能瞑目啊……”
陈聿修抬脚走向墓碑,凝望着碑上的字:“大齐故隐太子墓志王谓正则元嘉三年薨于庆州……”
一时周遭静默,无人敢去干扰他将这些字收进眼底。
前朝一代,宫里有几名嫡系皇子十分出众。皇长太子君正则,天资睿哲,贤章兼德。二弟贤王君正凡,文武双全,惊才风逸。连最不成器的三弟楚王君正逸,从江湖脱离后,也照旧了一身军功,赫赫威风。
那时的世人只要提起皇家,首要谈起的,必是那位气宇俊淑、玉树尔雅的皇太子,普天之下唯一能用完美来描述的男人,似乎生来就该得万人敬仰。可任谁也想不到,最后得到皇位的,不是他,而是皇二子君正凡。
人人皆以为,君正则的突然薨逝与君正凡必脱不开关系。然而那被深埋多年的真相,兀然是另一番模样。
“……当时先帝病重卧榻,隐太子遭手下奸人设计,重重不利于今上的证据就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