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謙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墳前一株雜草撥掉,自言自語道:&ldo;雖然我不贊成一個人把仇恨當成活著的理由,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它的確能給人勇氣和目標。&rdo;
荀裕卻話峰一轉道:&ldo;我猜,這裡是個衣冠冢罷?&rdo;
趙時謙眼神微閃,&ldo;紀公子想多了。&rdo;
荀裕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ldo;趙大夫是我娘的故人。&rdo;
見他是肯定而不是疑問,趙時謙坦然與他對視,剛想張口否決,只聽荀裕又道:&ldo;趙大夫醫武雙絕,絕非等閒之輩,卻隱在這深山野林里,此疑一也;趙大夫房裡掛著一把四五十斤重的方戟,上面卻又刻著一個穆字,此疑二也;阿和別的拳法不會,唯獨對穆家拳法熟悉得很,此疑三也;當談起我娘時,趙大夫身體前傾,臉色深沉,眼裡卻又壓抑著什麼,此疑四也;這座孤墳四周沒有一棵雜草,趙大夫定然時常修葺,既然有如此用心,卻不豎墓碑,任憑它成為無名無姓的荒墳,此疑五也;墳中安息之人與我娘同一天忌日,此疑六也。如此種種,我想不出別的解釋,除了一點‐‐趙大夫所祭之人並非別人,正是我娘,也就是曾經的賢妃、穆大將軍的獨女穆瑤。&rdo;
趙時謙手一抖,待發現酒從杯子裡灑出來,又若無其事地把酒杯放在地上,張大嘴道:&ldo;你是說你娘是賢妃?那紀公子你豈不是……皇子?&rdo;
&ldo;趙大夫早知道的事,又何必多此一問。&rdo;看他故作姿態,荀裕冷冷地望著他,&ldo;趙大夫剛才說此墓為令妹之墓,想來是說謊了。我娘沒有兄弟,穆將軍也並沒有兒子,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這裡是我娘的衣冠冢,我娘是趙大夫的心上人,至於趙和,則是你跟我娘的……&rdo;
趙時謙猛地從地上站起來,&ldo;你豈可這樣辱沒你娘?&rdo;他喝道,眼裡射出凌厲的光,卻又深呼吸一口氣,放緩了語氣,&ldo;紀公子可是會說笑,你想想,你娘十年前便已不在人世,阿和現在才九歲,怎麼可能會是你說的……&rdo;
荀裕此時已經冷靜下來,看他一眼,心知他說的在理,略一沉思,眉頭只皺得更緊了,&ldo;還請趙大夫實話實話,你究竟是何人?阿和又是何人?我的真實身份,趙大夫想必瞭然在胸。我只想告訴趙大夫,如果這世界還有一個人執意為穆府平反的話,那個人便是我。&rdo;
趙時謙嘆了嘆,理整齊衣袖,躬身朝荀裕行一禮,&ldo;紀公子猜對了一半,我確實是穆將軍的故人。我知道紀公子心中有許多疑問,我只能告訴紀公子,阿和並不姓趙,他其實姓穆,穆和這名字乃穆大將軍所賜。言盡於此,紀公子聰明絕頂,定然已經明白當中深意。還請紀公子不要多問。&rdo;
荀裕睜大了眼,驚訝地看著趙時謙,顯然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
趙時謙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步走開,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荀裕良久回神。趙時謙的這些話,足夠了。
回去的路上,荀裕抓一隻信鴿,將一個小紙條縛於信鴿腳下,讓它往沈府方向飛去。
沈母接到信,要不了多久便會派人尋到此處來,如此一來,沈鈞即便是武功還未恢復,再多的仇人尋上門來,他也不會有絲毫危險。
回到院子,荀裕推門正要進去,誰知沈鈞卻恰好從房裡出來,他急忙往旁邊一側,避免和人撞滿懷。
沈鈞道:&ldo;拂塵這是去哪了?一大早便不見蹤影。&rdo;
&ldo;出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