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並非弟子有意忤逆方丈師父,實在是弟子不能包庇破戒的罪人。&rdo;印元垂首道,頭也不敢抬。
&ldo;為師也不多說你,你回寺自領責罰!&rdo;說著朝紀拂塵走來,兩指猝不及防搭上他的脈搏,待探得果然內力全無時,才又收回手長嘆一聲道:&ldo;阿彌陀佛,一切自有因果報應,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戒真之事乃循環不爽,理應自食惡果。解開紀施主的繩子。&rdo;
&ldo;師父……&rdo;印元上前一步急切道。
&ldo;你無須再言!&rdo;晦覺方丈皺眉打斷他,又側身道:&ldo;紀施主,你雖曾為佛門俗家弟子,然自你破殺戒又私自離去那一刻開始,便與我南隱寺再無瓜葛!你自去吧,日後好自為之。&rdo;
&ldo;多謝方丈大師。&rdo;紀拂塵頷首。
印善不舍地望著他,上前一步解開他的繩索,又將手上的包袱轉遞給他,黑白分明的雙眼透亮晶瑩, &ldo;這裡面是我為你準備好的東西,不值得幾個錢,卻也都用得到。無論你在哪,記得給我來信。&rdo;說著,喉嚨動了動,眼裡漾起波瀾,定定地望著他,似乎要將這張臉的每個細節都有力地鐫刻下來。
紀拂塵點頭,握緊了他交給自己的沉甸甸的包袱,略覺酸澀道:&ldo;好好保重,別太老實,別老讓人欺負!&rdo;還想囑咐什麼,餘光瞟到印元背後那幾個面露不甘的和尚,又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印善心中湧起千萬波瀾,目光在他臉上流連良久,終於生生扯出一絲苦笑,最後看他一眼,掩去所有的情緒,口裡輕念著靜心經,退至晦覺方丈身後。
晦覺方丈望了眼紀拂塵,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期望最大的醜陋弟子,搖搖頭,瞭然地捋捋長須,轉身稍立片刻,待見印善跟上來,方才邁開步子回寺。
紀拂塵捏緊了拐杖目送他們離去,突然對著晦覺方丈拜了三拜。
晦覺方丈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偏了偏頭,微微側身,避過他的膜拜,念了句佛號,絕塵而去。
紀拂塵心意難平,自從三年前帶他回南隱寺的晦明大師圓寂,他便把對晦明大師的敬仰全部轉移到了晦覺方丈的身上。
南隱寺,他原本以為他會毫無感情地來,全無留戀地去,可是真到這一刻,當他親眼目睹一師一友消失在山林之中,他的心竟怎麼也止不住波濤起伏。南隱寺是個好去處,也許當他做完那些事還會再回到這也說不定。未來那點事,誰又說得准呢?
他將包袱跨在肩上,瞥了眼旁邊一輛停了半天的豪華馬車,大步離去。
紀拂塵才走不遠,馬車裡突然跳出一人。那人一襲藍衣,含笑盯著他漸小的背影,身形一動,朝旁邊的灰衣小廝道:&ldo;真是有趣的一幕!藏身呀,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do;
被喚作藏身的小廝捂臉道:&ldo;公子是想告訴我,公子又看上他了?&rdo;
藍衣人眨眨眼,嘆惜道:&ldo;藏身啊,你都變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rdo;
藏身置若罔聞,苦口婆心道:&ldo;公子啊,他雖然是個男的正中公子口味,可你也不能是個男的就看上啊。&rdo;
藍衣人似笑非笑看著藏身,將他從頭到尾打量個遍,&ldo;哦?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原來你並不是個男的?&rdo;
藏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家公子的意思,忙朝天作揖,一臉慶幸道:&ldo;謝天謝地,比起被公子看上,我寧願當個女的。&rdo;
藍衣人帶笑看著他,&ldo;此話當真?&rdo;
藏身縮了縮脖子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