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忙捏著鼻子跑到另一旁,破口大罵道:&ldo;沒臉皮的潑賴,快夾了你那臭屁股滾開!&rdo;
胡有毅心情大好,這日幾坐船的鬱悶一掃而光,哈哈大笑放下胳膊,將一件輕薄的裡衣在海水裡洗了洗,又擰乾水,朝藏身招手道:&ldo;你不是嫌我味重麼,幫忙給我擦擦背,我手夠不著。&rdo;
藏身眼珠子轉了轉,依言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衣物,剛擦兩下,猛地一腳踢去,只聽撲通一聲,胡有毅驚叫一聲掉進海里,倉皇掙扎,剛叫出一個字,整個人又沉到了水面,咸腥的海水灌滿鼻孔和耳朵,一點聲也發不出來。
荀裕聞聲過來,看一眼海里浮浮沉沉四肢亂打的胡有毅,又看一眼正抿嘴偷笑的藏身,臉色沉了下來。
藏身觀色忙道:&ldo;荀公子放心,有我看著呢,不會有事的。&rdo;
胡有毅心中直罵娘,你當然不會有事,有事的是我。
又在海上行駛幾日,落雁島也該到了。由於不是順風而行,三人只能里輪流掌舵。
一個巨浪湧來,船身重重一晃,藏身乍睜開眼,自己居然枕在了胡有毅腿上,如雷的鼾聲極有節奏地響在耳邊,循著聲音一看,卻見胡有毅正歪著頭倚在船上,張著嘴睡得香甜,口水也快要滴下來。藏身瞪大眼,趁那口水欲下未下之際,倏地跑開,嫌棄地皺眉,又一腳踹了去。胡有毅受力歪向一邊,忙從睡夢中驚醒,以為發生了何事,驚跳起來,待看見是藏身,頓了頓反應過來,喝道:&ldo;你踹我做甚?&rdo;
&ldo;叫你睡得跟死豬一樣!&rdo;
胡有毅怒道:&ldo;你說誰是死豬?&rdo;
荀裕突然道:&ldo;快看,那邊好像是岸。&rdo;
藏身眯眼遠眺一會,又道:&ldo;咦,還有一隻船朝我們來了。&rdo;
荀裕望那船朝自己駛來,盯著看了良久,微不可查皺了皺眉,轉身道:&ldo;我看這船不像普通的船,也不知是何底細,藏身水性好,先躲進船艙,以防有不測。&rdo;
不多時,兩船兩距不過幾丈遠。只見有人喊道:&ldo;來者何人?從哪兒來?到我落雁島作甚?&rdo;
荀裕道:&ldo;在下紀拂塵,與僕人胡有毅從江南來,欲拜見岷王,望乞攜帶一二。&rdo;
&ldo;你們見岷王有何事?既已到落雁島,為何還手持兵器?&rdo;
&ldo;在下慕岷王英名久矣,特持百金求見,懇請眾位大人通報。&rdo;說罷,荀裕看一眼胡有毅,胡有毅會意,放下手中的佩刀。
&ldo;隨我們來。&rdo;帆船調轉頭,在前方領路。一柱香後,兩船相繼靠岸。
一個身穿紫檀錦衣的男子走出來,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量欣長,腰間系一把長劍,眼梢斜上揚,面色俊美,目光卻極銳利,刀子一樣在荀裕臉上轉了轉,視線又停在他的拐杖上,&ldo;紀公子腿腳不便?&rdo;
&ldo;老毛病罷了,&rdo;荀裕淡笑道,&ldo;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未敢冒昧稱呼。&rdo;
&ldo;在下江蔚平,兩位請隨我來。&rdo;
江蔚平領五六人走最前,荀裕與胡有毅跟其後,又有十來個侍衛墊後。此時天未大明,落雁島為海島,長年多潮濕,樹木依稀濕潤。
小徑不過一人寬,彎彎曲曲往茂密的樹叢中延伸,長出來的草木枝叉橫在半空,行人稍不注意,便被蘆葦荊刺劃一條細口。有些樹枝木質剛硬,一旦撞上人身又茲的一聲折斷,因有著柔韌的樹皮連接,斷枝垂直倒掛,時不時晃幾下。荀裕前後掃一眼,發現前面的路並沒有斷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