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這組織的領頭人快死了,或者說他們這個群體幾乎都活不長,只要放著不管就會自滅。
第二,為了讓自己死了以後他們的瘋狂理論還能繼續運作下去,挑中了面前這個少女作為後繼者‐‐還是自信滿滿覺得對方一定會接受的那種挑法兒。
第三,他們想摧毀「個性」,毀滅個性社會本身,這種思路和死穢八齋會的思想不謀而合,這兩個組織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但是如今在他們的推測中,死穢八齋會徹底完蛋,所以大概需要把合作的方向重點轉移向敵聯盟。
第四,其實合作的人是敵聯盟也只不過是因為碰巧出了死柄木弔這麼個瘋子而已。只要能打,只要夠搞事,對他們來說其實合作方是誰問題都不大‐‐他們只是需要那個砸向整個社會的拳頭,至於拳頭是誰揮出來的……誰在乎呢。
實在是自信又自滿得有些過分了,少年皺著眉頭做出如是評論。與其說是太過天真,不如說就像是機器相信自己的執行結論一般,他們根本不曾考慮過除了自己的這個猜想和決斷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可能性。
為此,自己的生命,別人的生命,社會所受到的傷害,都只不過是&ldo;歷史的車輪&rdo;而已,何足掛齒,不值一提。
這個站在人類更上方的視角,縱使他如今乍一聽說評價不出對錯來,但是也實在太傲慢了。
貿然決定別人的生死,貿然決斷世界的走向……嘛,可能也不算是貿然吧,畢竟確實做過足夠細緻的考量,但是在這個&ldo;考量&rdo;的過程中,其餘人類個體的意見想必一定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的。
縱使他從不信神佛,但這種把自己放在神明角度去思考的思路,依舊讓人很抗拒。遠山勇太看了看雨宮,對方顯然皺著眉頭陷入了思索,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這般考量,甚至不是基於&ldo;讓現在的社會變得更為幸福&rdo;,而是立足於&ldo;未來的人類社會應該如何留存&rdo;‐‐將思路放開至整個人類史,在他們的眼中,成百上千的死亡或許連&ldo;歷史的陣痛&rdo;都夠不上。
&ldo;喂,你該不會其實也覺得很有道理吧……雨宮,餵……雨宮?&rdo;
一雙手拍向少女的肩膀,被拍的那個人一臉蒙圈地抬頭,看上去如夢初醒。
&ldo;啊?哦……我聽著呢,你說你說。&rdo;
對方的這個態度顯然很不讓人滿意,遠山勇太站著身子張嘴想要爭辯些什麼,但面前的少女比他更快一步。
雨宮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將自己的耳朵貼在牆上。
地下基地的整體結構信號屏蔽,因此,很多牆壁上都要麼內嵌要麼外貼地架設著巨大的金屬板。金屬表面接觸到臉頰所帶來的冰涼觸感讓少女不禁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姿勢,安靜地貼在牆壁上傾聽。
從遙遠的方向上傳來了地震一般的隆隆響聲。
雨宮螢擺擺手,做了一個靠近的手勢,隨後食指壓向嘴唇,示意遠山勇太噤聲。少年很快意會,也側著耳朵趴在牆上靜靜聆聽。
&ldo;根據之前的推斷,咱們的位置是在地下,沒錯吧?&rdo;
雨宮螢有些懷疑的看向對方。
&ldo;應該是……吧?&rdo;
得到了一個同樣十分懷疑的回應。
&ldo;所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