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孩子端著罐頭一出去,果然那邊的幾雙眼睛都看過來了,帶著火氣和急怒。
唐小霞饞得直淌口水,見沒人吭聲,她也沒吭氣,吃完飯,趁著刷碗的功夫,和同樣犯饞的老三媳婦說:「三嬸,你說我二姐她舅舅拿了些什麼好東西?滿滿一大包呢。也不說分咱們點,好歹也得孝敬爺爺奶奶吧?」
老三媳婦正盯著樹幹發呆,聽唐小霞就惦記著吃,無奈地說:「你這孩子,怎麼能光想著吃呢?你得想以後,想工作。她舅舅是大廠長,一個鋼廠需要多少工人你知道嗎?解決咱們一家子的工作動動手指就行了。那是工人,吃公家飯的,比你姐姐一個食堂做飯的吃香多了。」
唐小霞沉吟片刻:「那也得人家提,咱們舔著臉趕上去,多丟人?就算要找也得爺爺奶奶去。」
「不用想了,你二姐直接給拒了,說什麼要靠自己的本事,還說高主任給她找了個一個月十多塊錢的工作。什麼工作能賺這麼多?」
「騙人吧?有這種好事高主任怎麼不緊著她自己家的人?唐小琴為什麼不讓她舅舅給她安排工作?」
老三媳婦眼看問題又繞了回來,乾脆起身,和除了吃啥也不懂的豬有什麼好說的,浪費力氣。
第二天,人們的熱情便消減了很多,昨天把能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這會兒都埋頭幹活,安靜了不少。
周文娟幹活積極性不高,擺明了和她們撒脾氣,大有一副離了她世界就不轉的德行。
少一個勞動力幹活速度自然就慢下來了,范志敏心裡不服氣,想過去和周文娟理論,卻被唐小琴一把拉住,氣悶地說:「小琴姐,你幹嘛拉我?咱們累死累活,她倒有臉站在那裡不動彈,太吃虧了。」
唐小琴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那人,笑著說:「不管怎樣,這活不還是得幹嗎?力氣得用對地方。」
接下來眾人就看到這樣一幕,唐小琴和范志敏兩人又挖土又抬著筐子倒土,漂亮的小臉布滿汗水,褲子上、胳膊上蹭了土也顧不得擦,看著灰頭土臉的,卻更顯年輕漂亮。
「你們幹活怎麼這麼磨蹭?瞧瞧人家,看看你們,混工分這種心思可要不得。」
唐小琴和范志敏疲憊地提著空籃子準備往回走,冷不丁聽到一道中年男音傳來,抬頭看過去,只見這人一副圓潤長相,眉眼間帶著一股傲慢氣。
能吃這麼胖的不是家裡疼就是偷溜進米缸的老鼠,站在一幫瘦的跟麻杆似的人群里顯得太過突兀。
瞧那小鼻子小眼睛的,一看肚子裡就裝了不少盤算。
通過原主的記憶,唐小琴知道這個男人叫秦大柳,白水村的養殖場就是他這個外人管著,占著村裡的便宜,還一副看不起村里人的嘴臉,實在難看。
秦大柳見唐小琴看他,摸了下下巴:「看什麼?說錯你了?別仗著自己是個女娃娃,就以為沒人敢說你,我就看不慣你們這種裝柔弱的。」
唐小琴拿起筐子回去繼續忙,張志敏礙於家裡人和他有來往,也不敢出聲,等走遠了才安慰道:「他就是那種人,總覺得自己了不得,頭都快飄走了。我看不慣他,可能怎麼辦?人家是廠長。」
唐小琴還能看不明白,這個男人就是臭顯擺,想在村民們面前抖架子,她只是正好撞上去了。
她才不會把這種人放在心上。
她在現代也沒少被黑粉祖宗八代的咒罵,真要氣早氣死八百回了,穿也穿不到這裡來。
旁邊上了年紀的人看不過去,拉著唐小琴說嘟囔著說:「兩個女娃娃費了多少力氣,怎麼就瞧不出來?衣服都濕透了。一身乾乾爽爽,真正站在那裡偷懶的人怎麼就看不到?」
這聲音不算大,卻足以讓旁邊的人聽清楚,原本洋洋得意的周文娟,在這句話下像是被扒了皮一樣,面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