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斯朗收回成命,他不希望自己的人民卷入战争,尽管占卜师哈洛林明确地告诉格龙德没有什么成功的希望,因为染血玫瑰索斯朗的心脏从来不会为怜悯而跳动。
哈洛林把这封信拿在手里,将它的内容再仔细揣摩了一遍,然后“呼”地一下把信烧成灰烬。
哈洛林不是占卜师的本名,在使用这个化名之前,他曾经是一个挺了不起的魔法师,了不起到还精通占卜预言,而教廷是最反对凡人借占卜来宣讲神的意旨的,按他们的话说,就是“妖言惑众”,所以哈洛林受到了迫害,拖着一条被打断的腿来到了东流放地。是格龙德的父亲把哈洛林救了回来,因此,二十年来哈洛林对伯希勒家族忠心耿耿,他看着格龙德长大,婚娶,直至成为亚西顿称职的领主。
这个魔法师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他的法术了,除了要隐姓埋名,躲避教廷的缉捕外,还因为他的法术并不能让格龙德学会控制自己的暴躁脾气,但是现在那位姓安赛托的夫人却做到了这一点,这让哈洛林感到十分欣慰。
“哈洛林先生……”占卜师听到有人轻声叫他的名字,虽然新领主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占卜师,但是没什么礼数的格龙德总是直接喊他“哈洛林”的,如果在格龙德的内室里还有人这样讲礼貌的话,那么一定就是领主夫人。
夏露丽丝·安赛托。
“夫人……”哈洛林想站起来施礼,但是领主夫人摇头告诉占卜师不必这样,由于哈洛林的年纪和伤腿,两年中他还没有成功地向领主夫人施过一次礼呢。
“我听说索斯朗派人送来了信件?”领主夫人单刀直入地问,哈洛林立刻庆幸自己及时烧毁了来信——格龙德吩咐过这件事要对他的夫人绝对保密,他不想夫人为自己的事情操劳,或者说,他希望可以不借助夫人的智慧自己来解决这个难题。
“信被公爵大人带走了。”哈洛林不认为自己的话可以骗过领主夫人,但是占卜师了解夫人不会忍心当场拆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的谎言,所以他更是接着扯谎说:“信的内容我也没有看过,领主大人急急忙忙地走了,一句话也没有吩咐下来,我想大概只是关于赋税的问题吧,夫人您大可不必担心。”
静静等待哈洛林把话说完后,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算了……哈洛林先生,有一件事我要告诉您:索斯朗派来送信的使者在城里胡作非为,我已经派人把他抓起来了。”
“您已经——”哈洛林对夫人行动之快感到吃惊,他也听人说起过这个傲慢的使者,索斯朗的信使以为在格龙德公爵这里会得到和其它地方一样多的贿赂,但是却连一块铜板都没捞着,觉得受到了冷遇,于是到处乱发脾气,自领主离城之后他就更变本加厉。哈洛林回答夫人说:“我也正打算去处理这件事,没想到夫人快我一步。”
“不过,您打算怎样处置他?”哈洛林谨慎地问。
“遵照亚西顿城的法律。”夫人回答,“索斯朗的使者酒醉后杀死了一个酒席侍者,他得上断头台!”
“这个……”哈洛林本想劝夫人把罪定得轻一点,免得教廷报复,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公爵夫人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着一颗任何人都难以撼动的坚定的心。
“我有些不舒服,”公爵夫人的眉头蹙动了一下,“现在我想回卧室休息,哈洛林先生,如果您想和亚西顿市民一起看正义怎样得到伸张,可以到广场上观看行刑的过程。”
哈洛林无话可说,公爵夫人她从来就是这样,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欺辱弱小的行为,明知可能会因此惹上大麻烦,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视而不见。哈洛林在心里暗暗想到:“夫人的做法当然无可指责,公爵大人回来后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件事对她心爱的妻子发怒。真的,我以为世上不会有这种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