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正经得盖一阵,也得个万八的,钱,你有吧?”
“啊?铁林啊,你是不是没钱啦?”毕金枝连忙点头,非常实在,赶紧对弟弟告知:
“我这有。我存了一万五死期的呢,手里还有几千活期的。
具体多少吧,你这冷不丁问我,我还真不知道,你姐夫管账。
没事儿,他管钱不管事儿,你要用多少就说话,我都能给你拿去!等盖房子到时候卖货还能……”
毕铁林一摆手,心话,傻姐姐啊,他差那万八的吗?
制止道:
“我这不是要挖矿去?不一定在哪个旮旯呆着,给赵大哥汇钱不方便。
再说咱家得出个人没事儿去看看,自己家的事儿,不能全凭外人,到时候你就让我姐夫去监工。
等你垫的房子钱,我都给你弄成自行车,再整几台电视机和洗衣机,看看能不能弄到冰箱,货那东西紧俏,不怕压,手里留那么多钱干啥?”
毕铁林用心良苦,就差手把手教了。他知道他要再劝他姐管钱啥的,话会越说越密,也跟他姐这脑袋也说不清。
人家是亲两口子,有时候父母亲都亲不过夫妻,更不用说他了。没看他刚说两句姐夫的不是,他姐立刻瞪眼珠子了吗?
“行。你看着办。盖房子那是正事儿,不过压货……”毕金枝有点儿苦恼:
“有必要都压货吗?你姐夫说要攒钱买门市房,给娟子赶明当嫁妆。”
“啥你都听他的。娟子刚多大?别人想要货,买都没地儿买。姐,你自个儿寻思吧,我走了。”
毕铁林跟他姐有一说一,出了门见到付老太太客客气气,还特意冲趴窗户抠塑料布的付娟喊了句:
“娟子,有事儿给老舅打电话,我要是不在家,你找你姐,听见没?老舅走了啊?”
毕金枝推了把她弟弟:
“她小孩子家家的,她给你打啥电话?你是不是给她钱啦?你这不是添乱吗?哪天再坐火车找你去!”
付老太太高兴,小财神给她孙女钱啦?一把薅住毕铁林的手,笑着皱起一脸褶子道:
“你瞅瞅,铁林啊,又让你破费了。可不能惯孩子,她没礼貌,都不出来送,等我说她。要我说,再呆半天呗?早上都没整啥好饭。”
“不了,大娘。娟子小,昨个儿跟我聊俩点儿,我细品品,孩子其实挺好。虽说有的地方不对,但她还小,差引导。考试进步一名,那咱就得奖励,不好也确实该说说,这方面我姐做的差了点儿,她还脾气急,您多担待。”
毕铁林站在院子里的几句话,冲的还真不是付娟,没有眼珠子,哪有眼眶子?
可趴在窗台上的付娟,小小年纪,性情中人,哭了。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泪。
上回还骂她老舅蹲大狱的,这次居然很不舍,但还不好意思出门送。
毕金枝抱着肩膀,站在大门口望着汽车的影子,心里有点儿失落。
一年到头,就见这么几天,还没亲香过来,又走了。
弟弟回京都,说是不路过这了。
付老太太挺感慨地评价道:
“金枝啊,以前谁拥护铁林最遭罪,现在谁就最借光。所以说,人啊,难时,拉拔一把。都三穷三富过到老。”
……
毕金枝心情失落,毕铁林开着车,心情也挺不好。
很少情绪化的人,此刻非常埋怨自己,给自己往身上套着心理枷锁。
一方面是给他姐扔这小县城,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
他其实有能力让亲姐姐也进京,但却没说。
尤其在拐弯时看了眼倒车镜,看到他姐那高挑的样子,往那一站,毕铁林就能想起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