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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在曲阳冠出尘修行,她渐渐变得心绪平静,远离纷争,倒是写下几首不错的风物景致小诗。待得年岁渐长,心系小弟安危、国之荣辱,她偶尔也会有几篇针砭时弊之作。
孙昭虽然是被废黜的公主,毕竟身份尊贵,于曲阳观中独自居于一屋,穿着打扮与其他女冠不同。及至下山之时,她曾经居住的那间屋子落了锁,里头的书籍与回忆被尽数封存起来。
摄政公主,乃是前朝未曾有过的尊称,皆因父皇、太子无力朝政所致。待到有朝一日陛下还朝,摄政公主便也会随之裁撤。如此一来,她将何去何从?既然京中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是否仍然重回曲阳观?
孙昭信手拾起泛黄的小笺,一页一页读来,不禁哑然失笑。最末的一张乃是一首小诗,但绝非出自她手。
上书:
自古美人爱英雄,奈何日落帝王宫;
此生无缘将军府,红颜枯骨伴青灯。
她隐约可以想象得到秦好狡黠的笑容、大将军得知真相后气急败坏的模样。然而齐骁已经知晓了当年的前因后果,又何必将这引人误会之物存留至今?
齐骁啊齐骁,他究竟想要如何?
房门未闭,孙昭只见门外人影幢幢,伴着剑花飞舞的景致,倒是难得一见。
轻轻推开房门,但见偌大的空地上,齐骁长剑在手,身形灵动,那长剑似乎与他的手臂融为一体,行云流水间挥洒自如。
孙昭原以为剑舞乃是凌厉萧杀之气,却不料也能如他这般缠绵轻盈。春意阑珊,夜里却还有几分寒气,他独自在案前读书,必然早已手脚冰冷。
目光被他的身形所吸引,孙昭悄悄坐在廊下,手臂环住双膝,又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看他。
月光如雪,莹白无双,印得月下的一花一草,一人一景清晰如在近前。孙昭暗自吃惊,她见过铠甲铮铮的大将军,见过红袍逼人的大将军,甚至见过浴汤中无耻脱衣的大将军,却从未见过今日素服软袍的大将军。
齐骁今夜褪去戎装,脱下官帽,乌发在脑后挽成松松的发髻,薄薄的长衫熨帖在周身,愈发衬得他身材修长,印出肌肉纠结的纹理。
他的目光集中于长剑的剑锋,身姿犹如蛟龙出海,蜿蜒反复间长剑飞舞,震得枝头新吐的嫩绿轻轻颤抖。
原来素服便衣的齐骁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眉眼之间,还有几分勾人心魄。孙昭痴痴地望着他,但见峰回路转,剑锋忽然转了方向,直刺她而来。未及惊呼,长剑于她近前呼啸而过,通体透白的兵刃横在眼前,其上静坐着一注含苞待放的小花。
娇花不堪疾风,于剑刃上瑟缩颤抖。
“睡不着?”齐骁捻起花苞,收了长剑,顺势在她身侧坐下。
夜晚寒冷,齐骁的周身却暖若朝阳,他轻轻抬手,将那花枝点缀于她发间。虽是长夜冷月,一株小小的芬芳却衬得眼前的女子愈发明媚。
“大将军好伸手。”孙昭紧了紧外衫,眨巴着大眼睛敷衍道。
这小女子,这样的神情倒是有趣!她小心翼翼地称赞他,却又怕他对她做出些羞人的事来。齐骁深谙孙昭的心事,不由想笑,却偏偏凑近她道:“劳烦殿下给本将军擦擦汗。”
大将军果真无耻,孙昭心中不悦,面上却仍然带笑,“大将军辛苦了。”说罢抬起手臂,以袖口轻轻触碰他的侧脸。
自从广陵殿那日之后,齐骁总是似有似无地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异香,没由来地令他心旷神怡,想要一探究竟。如此一来便再也坐不住,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引着她的小手在他脸上一阵乱摸。
“哎呀!”孙昭一声惊呼,如此一来,倒似是她轻薄了大将军。趁着四下无人,将他的一张俊颜摸了个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