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
“等消息,等什么消息?”
司机却没说。
陈静安偏头,看着夜色,恍惚明白这网从来就没有挣破,它就那,一直在那,只是悄无声息,让她侥幸以为自己早已脱离。
再次转过来时,陈静安目光如刀,问:“您难道就没有孩子吗?有?您的孩子知道你在外面做这种事吗?”
她觉得好讽刺。
等消息,自然是等她的好消息。
司机只是道:“陈小姐,我也只是听人办事。”
陈静安垂眼,她又何尝不知道,静默好一会,她才道:“好,我要见沈烈。”
“抱歉,沈总这几天没时间,等过几天,会有人通知小姐您的。”
“……”
陈静安感觉到自尊心一再被捻碎,她恨得要命,一切都是沈烈说了算,全由他掌控,她只有被牵着走的份。
是混蛋,也是畜生。
—
告知陈静安时间的是纪弘,时间以及地点,地点在出名的富人区,独栋别墅,绝佳的私密性。去之前,陈静安告诉给阮灵,如果她太久不回消息就报警,虽然觉得沈烈做不出那种事,但还是不得不防备。
阮灵不放心她,想陪着,被谢绝,担心她再次被牵连。
到了地址,早有人等着,带着她往里面走,到一栋现代新式别墅停下,刷卡打开大门,对方并不进去,告知她穿过庭院就到了,沈烈在里面等着她。
陈静安走进去。
阳光好到过分,照着绿植,照着玻璃白墙,明亮的像是在作假。
陈静安看见沈烈,他穿着居家服,长袖长裤,宽绰松软,但他肩线笔直,将衣料撑得挺括有形。沈烈在中岛台,腰间系着黑色围裙,跟平时穿正装的状态很不一样,更松弛,没那么强的距离感。
他在做饭?
意识到这一点,陈静安都觉得违和又奇异。
沈烈没抬眼,让她过去,他握着刀,手指骨节分明,刀下的和牛纹路漂亮,他将肉切成厚薄片,姿势熟稔,刀跟肉在他手下服服帖帖,他将切好的肉一小半做刺身,三两片精致摆盘,放置早已调好的料汁,摆在她面前。
“尝尝。”
陈静安没动,不知道他又想要做什么:“沈先生还会下厨。”
“因为比一些人挑剔些,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有时也会自己动手,图个新鲜,统共也没做过几次,也没其他人尝过,你是第一个。”
陈静安睫毛颤动。
“每一道食材都有合适的处理方式,也有最合适的品尝时间,”沈烈不紧不慢继续道:“这一份昨晚到的,在恒温恒湿冷藏28天,待到水份流失,致使肉质纤维紧密,确保最好的口感。”
他解释认真,好像请她来,只是吃饭。
陈静安猜不透他的想法,在他的注视下,用湿毛巾净过手,握着筷子夹起一片,轻蘸,肉质细嫩柔软,脂香溢于唇齿,清甜甘润。
“怎么样?”沈烈问。
陈静安勉强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她不是来吃饭的,而他们也不是这种关系。
沈烈笑,又取来米饭手握成团,盖上一片薄肉,用喷枪炙烤片刻,他摆盘,继续递过来。
陈静安皱眉,再次夹起吃掉,米饭吸收进炙烤时的油脂,又是另一番味道。食材顶级,处理方式反倒越简单朴实。
沈烈洗净手,又再次处理起其他食材,边处理,边跟陈静安聊起处理方式,已经烹饪方法,他处理的手法干净利落,称得上赏心悦目,每一种食材,在他这里都得到足够的尊重,他不厌其烦地处理每一个繁杂的步骤,甚至是享受。
他是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