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薇手里的活计停了一下,望了玲珑一眼:“玲珑,在福熙宫久了,你会明白很多事。遇上美人娘娘这样的主子,是福是祸,全看自己心态。”
“玲珑能不能问问语薇姐姐是何心态?”
“我能服侍美人娘娘真正是福份。当了这么多年行走宫人,看淡了宏图大志什么的,争来争去不过争个行侍宫人,难道就特别出息了。我只等着再过半年,可以像静荷那样平安出宫。”
“静荷姐姐嫁人了?”
“配了信王府一个侍卫,听说新近还生了孩子。虽说是普通人家生活,可我们宫人,有几个能像静荷这样过上安生日子。扶兰便没这个福份。”语薇想起了故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玲珑想起挽翠曾经说过这个名字,这是一位葬身在深宫之中的姑娘,自己不知她如何来去,只知这一刻,她不曾被人遗忘。
“姐姐也别难过,虽成事在天,谋事却在人。便如今日这福熙宫,院内积了水便打算走游廊,但游廊再坚固,也难保没有飞来横树。没有后路可退,不如卷起袖子,解决眼前。”玲珑边说,边豪迈地撸起袖子。
“行啊,先把美人娘娘这几日的出行问题解决了吧。“语薇顺嘴打趣。
玲珑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木块,在语薇跟前晃了晃:“正是!咱院子里能垫凳子,但这宫里积水不止一处,哪能处处都垫凳子。连日阴雨,我出门再三择路行走,总不能避免湿了鞋袜,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就这木头?”
“对,就这木头。但是这样可不行,绑在鞋上就成踩高跷了,太难看。”
桌上正好放着采菱刚刚剪好的鞋样子,玲珑拿起其中一片摆好,沾着水在鞋底画了一个带防水台的坡跟模样。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沾湿鞋子了?”玲珑颇为得意。
语薇惊呼道:“鞋子还能是这个样式,真是闻所未闻。”
福熙宫没有削木头的工具。语薇叫来采菱,采菱一听玲珑的创意,双眼一亮,随即叫了一个叫清和的小太监,命他速速将木块加工成玲珑画出来的样子。
和语薇一样,采菱也对玲珑刮目相看:“我原先还嘀咕,论相貌身段,你比袁才人高出不止一头,如何一路而来,她选上了才人,你竟落得到我们这个近似冷宫的地方当个行走宫人。”
“那你说为什么?”玲珑挑眉。
“你看似规矩,内藏锋芒,难免有人要杀杀你的锐气。”采菱说完,似乎又觉得“锋芒”二字太重,补充道,“你够聪明,绮罗姐姐会喜欢你的。”
桌上的鞋样子正是采菱替绮罗做的,三个臭皮匠都能顶个诸葛亮,此三人一个善创意,一个善裁剪,一个善制作,顶不上诸葛亮,顶个把靓鞋制作师是绝无问题的。
清和果然动作迅速,不多时便将两块像模像样的木鞋底给送了过来。
挽翠见她们热闹,也过来瞧了几眼,见是设计新奇物事,又是标志性冷哼一声,转身不知忙什么去了。
永宁皇后今日却并未接见嫔妃们。
莫瑶与其他嫔妃们在昭阳宫前候了一阵,便有太监出来宣,皇后身体不适,请各位娘娘自便。
嫔妃们早已习惯,皇后久病,十日晨省中接见一两次已属不易,便是见了,也仅仅寒暄几句场面话,便离了前堂,进后殿歇息去了。
这宫中事务,实由芳贵嫔主理,嫔妃们自昭阳宫前散去,却无人敢自行回宫,必浩浩荡荡地往芳贵嫔的合德殿无聊一番,方才真正散去。
莫瑶从不缺席,但却无人关注她是不是缺席。即便她在场,也很少有人注意她,偶尔嫔妃中尚算忠厚的徐美人和邓良人会与她闲话几句。
但忠厚人基本也等同于失意人,交谈几句,只为彼此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