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其实我对他并无多少男女之情,只不过听从父母之命,他又生得有那么几分风流倜傥,所以就一直应着没反悔过,谁知他竟然先反悔了,还丝毫不顾及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非要迎娶小妹过门,此事在洛阳城闹得沸沸扬扬,父亲碍于先辈的面子不好说什么,但我实在气不过,便去找他理论。他竟对我说:这世间女子纵使千姿百态,能得男子钟爱的也不过是那种我见犹怜的较弱美人,女子生的美倒还是次要,最终要的应当是性子温婉,为夫是从。才能惹夫君起怜爱呵护之心。还说若女子都像我这般刚烈自持,那又何需男人来呵护备至,简直就是笑话。”
周盈总算听出了些头绪:“所以你就为了同他置气,一怒之下进宫了?”
元美人亦是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想必已经因此后悔过许多次:“我本是想向他证明,并非是我性子刚烈不得人怜爱。只是他不配罢了,我当时只一门心思想寻一个比他尊贵一万倍的男子嫁给他看,想来想去再没有比当今皇上更尊贵的男子,结果就稀里糊涂的入了宫,然后……然后就一直后悔到现在。”
周盈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可你已经入了宫门。眼下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再说你现在装病来躲避侍寝,躲得了一时,难道能靠此道躲一世不成?入宫这几日,你也该看清了这宫里人都是一副什么嘴脸,得势捧失势踩,我看你不像是个甘于苟且偷安的性子,难道要在这宫中忍辱负重一辈子不成?”
“自然不能!”元美人急声道,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日后的处境。她的声音又矮了半截:“可目前我确实还不想承宠,宫中年轻貌美的后妃这么多,皇上又是这般朝三暮四的人。还有那位德妃娘娘,她……”
周盈有些诧异她居然会提到德妃,似乎从那日弘圣宫朝见之后,德妃就没再怎么露过面,难道是她私自召见过元美人?
“德妃?是她与你说过什么了?”
“倒也未曾,只是当初我们这些人刚入宫时。德妃派人来永巷看过,派来的宫人直接将我们中容貌出众的几个挑出来送去了杂役房和浣洗局。还有几个则被告诫留在永巷之中做杂使,不得出永巷半步。此话一出。当时就有被选中杂使的人不服气,站出来顶撞了几句,我当时也觉得,既然我们是征选入宫的,那就是皇上的人,该如何也该由皇上定夺才是,怎得就还没见到皇上就被一个妃子定了前途。谁知那宫人被顶撞了几句,当场便勃然大怒,竟然让左右抓住那个顶嘴的美人,连掌了数百下嘴才收手。那个挨打的美人牙齿都被打落了,满嘴血肉模糊很是凄惨,可那个宫人竟然还不解气,竟顺手从她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来……”
周盈倒吸了一口冷气:“毁容了?”
元美人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紧张的吁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他把那个美人毁容之后就让人拖下去关起来了,事毕还笑盈盈的告诫我们道:在这宫中,美貌和手段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看谁得势,若是得罪了得势的娘娘,纵使天生一副天人之姿,想要将其变成废人,也不过是在脸上划几下这么简单。
我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荒唐的事,一个有位有份的美人,竟然被一个宠妃身边的宫人说处置就处置了,从头到尾永巷里人来来往往,看着这一幕却都连个反应都没有,皆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当时我心就沉到了底儿,从那之后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夜夜听着那挨打后又被毁了容的美人在永巷的长巷中边放生大笑边跑。而那永巷的掌事就像是故意借此来警告我们一般,既不让人来将她抓起来,又不加以制止,任由她一夜一夜的闹得人不得安生。虽说现在已经不在永巷住了,可一到入夜时分,我闭上眼,睡梦中好像还能听见那个疯美人如鬼魅一样的笑声,便愈发畏惧这个地方,畏惧皇上和所谓宠幸,所以才出此下策,靠着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