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关辂,我为什么要冒关辂的名?”关辂露出无辜的表情。
“很简单,你是来捣乱的!”站起来,手指著他大声指控的,是个风韵犹存、丰姿绰约但美丽的脸孔冰冷如霜的中年女人。
关辂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他听见自己用冷漠的礼貌回道:“翠婶,二十几年没见,你一点也没变。”宋翠宜,关锦霖的太太,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她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你不可能是关辂。”“哦?为什么?”关辂仍是懒洋洋的口气,但一层寒冰凝在他眼中。
“你若是关辂,”关锦霄也站了起来,大声斥道:“何以我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全不认识你?”其他满面疑惑的人又纷纷点头。
“众所皆知,我四岁时爸爸就带我去了美国,这其间我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但是,”关辂推开椅子,离开座位,手朝室内挥了挥,“这间由会议室改装的会议厅,是我设计的蓝图,重点在加强隔音,加装摄影机,”他明确地走到厅的一隅,指指天花板一角的隐藏式电眼。接著他走到关锦霖僵立的主席座旁,“对不起。”关锦霖接触到他看似温和有礼,内含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峻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退开。“以及,”关辂接著说:“桌上透视图和幻灯设备。”他按了桌子底角一个白色按钮,光亮的柚木巨大长方形会议桌面,从中间一分为二,无声的向左右两侧滑开,露出底下的玻璃。关辂按了白色按钮旁边的蓝色钮,玻璃四周灯光乍亮,桌子中间是一方大楼透视图。接下来在他的按钮操作下,灯光每一次闪动,玻璃底下的图片递次自动更换。“这边,”关辂左手优雅地拍拍桌首左侧角,“有个幻灯片输入孔。幻灯片插入,灯片内容自动显示在玻璃板下。输入孔左右各一个操控钮,用来调整灯片色彩明暗,和图示放大或缩小。”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除了宋翠宜。
“你既然知道屋里有自动摄影机……”她脸色惨白,表情却十分冷静。“你就有可能是商业间谍。靠只有你知道的下流手法,拿到摄影拷贝,知道会议厅里每部份精密设备。凭这点表演,不足以证明你是关辂。”轻松依旧的,关辂拉开主席座椅坐下,两手闲适的叠在腹部。“那么,翠婶,我想『巨霆』的麻烦大了。因为我对『巨霆』的机密电脑系统了如指掌。但是呢,”他交叉起十指,两只大拇指轻快地绕圈圈。“这个我就无法实地操作证明了。整套电脑系统都是我的精心设计,懂得操控和运作的只有两个人,我本人,和不幸遭人杀害的先父。”说最后一句话时,关辂冰冷的眼睛绕会议桌扫了一圈,彷佛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就在其间。
“提到你父亲,”终于又开口的关锦霄,清清喉咙,修正自己的措辞。“我是说,我亡故的二哥。假如你真是关辂,你父亲过世,你为什么没有回来参加葬礼?”
“我发生了点意外,受了伤,无法赶回来。”
“什么伤严重得让你连自己爸爸的葬礼都不能参加?”
“枪伤。”关辂的口气像那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先父遇害的同时,我在美国也遭到伏击,胸膛和肚子各中了一枪。”他环视眼睛越张越大的董事和股东们的眼神,像在告诉他们,他们都是他的证人。“我想这样的伤是会让人在医院躺上一阵子的,不是吗?”
“全是你的一面之词。”宋翠宜冷冷道。
关辂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各位长辈,请恕关辂无礼了。”他起身,面向著十几双扉息以待的眼睛,缓缓解开黑色西装上的双排扣,拉松深蓝底、灰蓝白斜边条纹丝领带,慢条斯理解水蓝细条纹衬衫钮扣,揭开,露出他胸膛上一个丑陋的黑色的疤洞,另一个在下面五公分左右,两个疤洞周围的皮肤都像烧黑了似的皱缩在一起。室内响起一阵惊呼。有人看了一眼立刻把头掉转开,有人恶心欲呕的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