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从她下得了床,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影儿”,他在哪里,他的怀中必有一个用暖裘裹紧的女子,他们没分开过。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头痛吗?胸口闷不闷?”
“好了,全都好了,我现在健康得像头牛。”
宇渊老问这问题,气得爷爷想捶他。奶奶说,这辈子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话来侮辱爷爷的医术。
宇渊忘不了,当司徒先生告诉他,仵作验出那具烧焦的尸体是男子时,他五味交杂的心情,他冲进醉语楼,蛮横不讲理地逼姚红衣交出颖儿。
他无赖的模样,比当年的宝安公子更过分,可他不在意,他只想要达到目的。
然后他见到颖儿。
她服药日近了,体力变得很差,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她一日需要近十个时辰的睡眠。
但冷刚不在身边照料,红衣说,冷刚不肯放弃救姑娘,不管曲爷爷在不在、有没有九转续命丹、会不会白跑?他都要回一趟爷爷家,并想办法将曲爷爷找来。
对,就是这个“不放弃”的信念,一群人用意念救活颖儿。
司徒先生和百草堂里所有的高明大夫,不分昼夜,在颖儿身上用尽所有想得到的办法。颖儿甫清醒,宇渊便逼着她传授医术,好用来医治她自己。
然后,服药日到了,颖儿竟没有预期中的气血逆转、痛苦难当。他们不知颖儿可以撑多久,只想着尽心尽力,只想着成功,不考虑失败在哪里。
五日后,冷刚带回曲爷爷、曲奶奶,原是不存指望了,没想到颖儿还活着。
就这样,他们救活颖儿、他们一起移居江南,创造属于自己的安乐天堂。
“司徒先生说你太瘦,要品福楼的朱老板替你整治菜肴。”宇渊说。
“别要吧,我很珍惜我的身材。”
“就算你变成母猪,仍是我最珍视的颖儿。”他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得用这么激烈的方法,才能证明你爱我?不必,我相信你爱我。”她笑着与他额贴额。
她还能不相信?昏迷间,是他一句句“我爱你”,让她不放弃生命;他说要坚持,她便听话坚持下去;他说她是唯一,他果真就让她成了唯一。
知道吗?离弃公主,他是史上第一人。
她永远忘不了,病床上,他腮边热泪未褪去温度,新泪又滚下;他恐吓,她敢死,他一定舍命追随;他发誓,这回,天上人间,纪颖都不准抛开钟离宇渊。
他不断诉说着别后离情,说他的生命失去她便失了意义,他口口声声懊悔,但愿坠崖的是自己。
心痛难言语,原来,少爷爱她,比她想像中多更多,她不只是“重要”,更是“唯一”;原来,他们让太多误会离间了两颗心,是无数个阴错阳差,错判了他们分离。
苍天呐,您怎能这般不公平,怎能无端扯断他们的爱情?难怪他的快意死了,只剩下伤心;难怪他说无法不计较老天待他苛刻,他的苦啊,她不舍。
事过境迁,再谈起那夜,冷刚被封穴道解除,回到小屋,看见曲无容昏迷不醒,而侍卫正在点火烧屋,他动手打昏对方、救回颖儿的过程,宇渊仍然激动难当。
他硬要把桃红送进牢房,是颖儿千劝万劝,劝他不该迁怒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他才勉强放桃红一马。
然后依计画,她带着宇渊的女儿小宁儿,与冷刚、爷爷奶奶、红衣、司徒先生……一大群人浩浩荡荡下江南,重新建立事业,独留宇渊在京城收拾善后。
是该收拾善后的,他对公主有愧欠,他必须还尽情债才能下江南,重新开启人生。
没有承诺,没有立誓,她甚至不敢确定公主会让宇渊离开,但她就是对他有很多很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