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博士笑,「蠍子在表示不滿,她說她沒有眼淚。」
我奇道:「你要眼淚乾什麼?」
蠍子號忽然轉過頭,非常生氣。
我說:「眼淚主要的功能是潤滑與殺菌,你身上又沒有纖維質,況且製造淚腺多麼複雜——」
博士擺擺手,表示我不要說下去。
蠍子悶悶不樂地說:「我到外邊去等你們。」
等她走出病房,博士悄悄跟我說:「你有沒有覺得蠍子有點怪?」
「早就覺得。」我笑。
「不不,我是指最近。」
「最近?」我益發覺得好笑,「她才『活了』二十天,我只認識她三天,我不明白『最近』是什麼意思。」
「j,你知道她的二十四小時等於我們的一年。」
「這我不知道,原來『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十年』。」我笑。
博士喃喃地說:「但我替她安置『腦』,不是叫她思考這種問題。」
「她現在已不受你的控制了?」我問。
「我都有點害怕,」博士說,「她太像一個人。」
「我早就發覺,」我攤攤手,「她現在要求有眼淚。」
「好好照顧她,j。」博士拉住我的手。
「我會的。」我答應他,「我喜歡她。」
「j,那麼我放心了。」他高興地說。
「博士,我已有數日沒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好的,j。」博士依依不捨,「再見。」
我到會客室找到蠍子。
「好吧,老友,我們可以回家了。」我拍拍她的肩膀。
我吩咐蠍子號做一連串的工作:訂機票,收拾行李,訂旅館。
她覺得麻煩,對她來說,在公園坐一夜便可以解決住宿問題,她能夠二十四小時不停工作,她能說十種主要語言,除了『思想;太複雜,跟人類太相似外,她可以說是個十全十美的機械人。
「你有無告訴博士關於辭職的事?」她問。
「沒有。」我說,「他在病中,我不想他煩惱。」
「我覺得你應該告訴他。」
「蠍子號,」我想伸手擰她的面頰,可是終於打消原意,「不久你就會知道我們人類雖然弱點多多,但不失是一種可愛的生物。」
蠍子與我抵達阿姆斯特丹,是一個陽光懶懶的日子,歐洲天氣比較冷,人們走在街上,口中呵白汽。我與蠍子自機場出來,租了一輛車,駛往酒店。
蠍子像一個孩子,充滿好奇,目不轉睛的吸收著新事物。
我對她笑說:「等你去到巴黎,就知道了。」
她忽然問:「荷蘭人為什麼噴白煙?他們又不是抽菸。」
我一怔,然後哈哈大笑,「噴白煙?啊,蠍子號,人的體溫是華氏九十八點六度,今天的溫度低,自然呵氣成霧,你不明白?「
她自然立即明白了,非常羨慕地說:「啊,你們身體的結構真是精妙。」神情中也不免有點黯然。
「達爾文提倡進化論,」我笑道,「我寧願相信上帝——誰願意做猢猻的後代?」
「但你們的思想仍然非常原始。」蠍子說。
我又笑,「好了,別譏笑我們。」
我發覺我對蠍子號的忍耐力好許多。
到達酒店,櫃面給我們兩間房間的鑰匙,我決定退一間房,跟蠍子商量。
我說:「看,兩個人住一間房,好照顧,我保證不會對著你脫衣服。」
我填「張三先生夫人」。
蠍子與我上樓,我進浴室洗澡,叫她準備「工具」。
好助手,我想。
待我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