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只是他自己告訴我的,就憑他所說的,也不盡不實,前言不對後語,大大在不清白,如一條繩上,一個個連綿不斷的結等待解開來,這場混水我是足堂定了,我不想回紐約去逃避。
女人的弱點是以為憑她們的魅可以使男人改邪歸正,故此往往失敗得血本無歸,我不至於那麼幼稚。
我只是願意幫助裘約瑟。
他掛了電話,我便隨即問他:「誰限你明天一定要做什麼?」
他抬起頭,「租快艇的公司,我告訴他們,今天不用船。」
「用船幹什麼?」我追問。
「祖母住的地方,沒有公共運輸,得租船去。」
「哦。」真只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
有時候裘撒的謊,沒有半點破綻,我也壓根兒不相信白麗麗會自動去而復返,跟我倆道歉,像她那樣的女人,豁出去就豁出去了,這後面定還有隱情。
「你不相信?」裘忽然問。
「不不,」我心虛,勉強地笑,「明天去到一看還不是知道了?這點小事你不會瞞我。」
他像是對我有戒心,益發不肯將實情告訴我知道。
電話接通,應是紐約時間晚上十點多。
我扼要地對父親說:「爸,我在香港很好,想從玩幾天,學校那邊,你替我告假。」
他在那邊不表示什麼,一片沉默,隔一會兒,他與我說:「你母親跟你說話,芍藥。」
母親的聲音十分緊張不安,「芍藥,你好嗎?芍藥,你好嗎?」
「擔心什麼?」我笑,「去年去歐洲露營三個月,回來人都臭了,還不是沒問題?我們隨時聯絡,我現在住朋友家中,」我按住電話筒,「裘,請問號碼可以告訴他們嗎?」
裘猶疑一刻,「不太好吧。」
「去你的,婆婆媽媽,」我笑著把裘的電話號碼報上,「再見。」我放下電話。
裘說:「陽光普照,我們出去走走。」
我們去到山頂舊咖啡店,裘抽菸喝啤酒,我們坐在露天,陽光曖和,我覺得這裡與南歐最相似,那裡的咖啡座就這個模樣。
隔壁桌子上有個孩子帶著小小的錄音機。正在播放洛史超域的歌曲:「如果愛你是錯——我不要做對。」
如果愛裘是錯了,我也不要做對。
他替我在茶內加蜜糖,攪拌好遞給我,我就他手中喝一口,倘若我們生生世世就如此過,我也不要做對,不要問我這什麼,我愛這個男人。
他斷斷續續地說:「……白麗麗並不是那麼不堪的女人,」她年紀不比你大,但底下有六七個弟妹,十四歲開始養家,沒機會念書,但她有天賦本錢。風塵女子的故事都如出一轍,你也聽慣聽熟了吧,但這樣的事確實是有的,離得你遠,你就不覺得是真的。我欠她很多,她總在危急的時候替我擋煞,也沒少借錢給我,沒有抱怨也沒有恨,在她那個環境內居然如魚得水……」
我靜靜問裘:「你想她怎麼樣?招待記者說要到劍橋去念英國文學,專修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她即使洗盡鉛華,你也不見得會娶她,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你們之間沒有那樣的緣份。」
裘轉動著杯子,不出聲。
他英俊的臉不是沒有哀傷的,他對白麗麗愛恨交織。
「她倒並沒有提過婚嫁。」
「我說過好聰明。」
我們靜默了。
過了很久我問:「我們呢?裘,我們之間的前途如何?」
他一震,不回答。
我說:「我總要回紐約,我不能在這裡住一輩子,為你留下來,這對我不公平。」
他看著我,嘆氣說:「我們今天終於來到這裡,既來之則安之,不要去想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