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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2 / 5)

狈,根本不像是高烧初醒之人。李淳一也是有几分惊讶,但他看也未看她,走入殿内对女皇简单行了礼,即将手中奏抄递了上去,开门见山道:“据元凤二年国库收纳数推算,元凤五年的支度国用恐是有不妥之处。”

女皇按着奏抄不动:“哪处不妥?”

他言简意赅:“供军支用。”

帝国的财政开支,总体分供国、供御,以及供军用。所谓供国,无外乎供养官吏衙署、转运交通、兴造除害、物价水利等支用,供御则主要是皇室宗族开支,至于供军,便尤为复杂起来。

各地府兵、官健兵等等,都需国财来养,争议便在于怎么拨给,按照什么来拨给。山东与关陇素来在此事上争夺不休,尤其是两边雇佣兵员都不断增长的情况下,就更争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撕破脸。

元信此次从山东回京,当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信要尽可能为山东争取利益,而关陇却称陇西去年逢大旱,原本赋税就不够吃,当然要从国库多拨给。每年支度国用都有个限度,这边多给,山东自然就不能再增,两边为这件事已经是剑拔弩张,吵得虽是一本奏抄,争的却是庞大的口粮。

女皇当然心知肚明,但她要让他们争,让他们夺,让他们互相残杀,而自己闭口不谈,坐收渔利。

现在宗亭显然是要来为关陇争上一口粮,但她如僧坐定,不打算理会,更不愿意翻开面前这本奏抄。

女皇闭口不言,宴厅内便如死水般沉寂。贺兰钦静等一颗石子入水,起居舍人宗立也不插话,最后只有李淳一跳入这水中,打破平静。

她开口问:“相公面色略差,是病了吗?”

宗亭不理会她。

女皇睁眸看向他,他脖颈间压着一块纱布,显得格外奇怪。她终于开口:“宗相公的脖子怎么了?”

宗亭不苟言笑回说:“臣被狗咬了。”

☆、第27章

他一本正经讲自己被狗咬了,宴厅内诸人竟没一个信的,纷纷屏息不言,就连李淳一也只是收敛了眸光。到最后只有女皇乐意配合他:“宗相公遇上的狗亦仁慈,竟未将相公脖子咬断。”

“仁慈还会咬人吗,那条狗分明凶恶至极。”宗亭面上寡淡得要命,尽管意有所指,却根本都不屑睨一眼李淳一,全当她不存在,刚才进来时甚至未与她行礼。

李淳一听到这话便知他又在生气,他那架势像是恨不能与她打上一架。然李淳一对此毫无反应,只抿了一口茶,权当听笑话。

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实在恼人,但要事在前,宗亭忍了一忍,将话题扯了回来:“眼下尚书省皆等着政事堂发敕,事关支度国用,时间着实紧迫,请陛下尽快做决断。”

他竟是理直气壮催起皇帝来,且还摆了一副为国事操心的冠冕模样。

女皇仍按着那奏抄不动,看都不想看一眼,化繁为简地说:“中书门下怎么吵,朕从不去管。这些事有章可偱,度支是怎么算的,比部拿出来的数又是如何,一目了然,按规矩办事很难吗?”她言语里有几分不耐烦:“何况朕已令太女监国,此事由门下省直接申与太女即可。你拿回去——”她言罢将奏抄扔到了案下:“只要有太女画喏,就发敕送尚书省去做。”

她大方地将未来一年的支度国用决策权放给了李乘风,实际上却是将鱼食抛出去,还是让他们自己去争。君相分权,政事堂才是诸衙署的领袖,李乘风身为储君,有没有本事左右政事堂,很重要。

奏抄原封不动落在脚边,宗亭低头捡起来。他明白女皇是想探一探李乘风的掌控力,不过用别的事试探也就算了,这件事绝对不行。于是他“忠言”提醒道:“陇西大旱才过,关陇兵乱刚刚平息,倘这时候再缺衣少粮,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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