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揉按,那根尖复入泥内,随即这条出泥的支根缓缓地钻入泥中,只是换了个位置,无发道长收掌拈须微笑。
岳渊亭将意念导入文竹,感到一种清新的山间飘缈云气,那文竹也更旺绿,感激道:
“我这里再谢过道长了。”
“老朋友了,还这么客气。”无发道长端起茶壶,就着嘴吸了几口,放下茶壶起身道,“我这里就要告辞了。”
“好不容易盼着晤一面,怎地就要走了?”岳渊亭忙起身挽留。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我是乘兴而来,正好乘兴而去。一切顺乎自然,不更好么。”
岳渊亭对无发道长一揖,诚挚地道:
“那我不敢强留了。”
“哈哈……这才合我的心,”无发道长走到门口,突然说道,“园中的春景太小,明日你可去衡山桃花谷走走,那里桃花开了,情形才热闹哩。”
说完身子一飘,已经不见了。
岳渊亭尚有几分依恋之感,怔怔地望着道长消失之所发愣,突而他想起道长走前的话。
是啊,衡山的春意大概浓了。
桃花谷的情形会很热闹。
但那又会是何种热闹?
第 十 章 杀机桃花谷(二)
二
二月春早,衡山脚下开得早的第一批桃花已经漫出一片烟红,岳渊亭要去衡山尝桃花了。
笋香想叫侍童一齐挑了食盒跟定主人。但岳渊亭嫌麻烦,拖着侍婢、小童,弄不好反过来还得照顾他们,无法畅其游兴,还是决定独去独回自在得多。
出城走到衡山谷中,树吐嫩绿,花绽雏红,空气清新,小风含润,心中甚是畅意。
此时谷中无人行走,一个人自觉清静快活,往前行去,在山谷中转一个拐,突见两个女子走在前面,一个穿粉红衣裙,一个穿嫩黄衫裤,在谷里盈盈春意中抽提出两点亮色,使已经很美的新春又多了一首小诗。
岳渊亭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欣赏着这春景小曲。
突地在前面拐弯处冒出几个黑衣汉子,将两个女人一拦,闷闷地喝声:
“站住!”
小小的风景顿时破坏了,那几个黑衣汉在岳渊亭看来正像是几只乌鸦,他摇了摇头。
紧跟着,一个灰布道袍的中年道长走出来,站在那几个黑衣汉子中间,手执拂尘,笑声道:
“是桫椤院的云紫莺夫人么?贫道痴愚稽首了。”
穿粉红衣裙的正是云紫莺,她傲然而视,冷冷地道:
“原来是痴愚道长,久闻大名。”
“夫人也知道贫道薄名,贫道真是喜甚,幸甚,夫人是去前面桃花沟尝桃花么?”
“是又怎样?”
“人面桃花交相映,诱得春风拥花枝,今天护花君没陪夫人春游,贫道代陪如何?”
“放肆!”
“蝶要*,蜂要吸蜜,自自然然,放什么肆了?”痴愚道长嘻嘻一笑,突然一伸手便欺身过来,那手径直要去摸云紫莺的粉脸。
着淡黄衫裤的女婢小杏一声娇叱:
“大胆!”
喝声中短匕出袖直切痴愚左手颈动脉。
痴愚左手并不缩回,就势一翻腕,去抓小杏手腕,小杏眼尖,手腕一沉,脱出痴愚这一抓,却不收势,脚尖一点,和身扑向痴愚,短匕直刺痴愚心窝。
这是怒极的一招。
因为怒而快疾,因为怒而力猛。
痴愚本存调戏之心,哪知这小姑娘如此泼辣,带着股四川来的辣风,一出手间竟占了个被动。
痴愚忙将身子一侧,险极中避开了这一招,正觉松气准备还手抢攻。
但痴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