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离开家乡。
过来的工匠有一百多个,而他们的家眷则足有三四百人,这其中除去小孩子,老人,可以工作的女一百出头,光是绣娘就有五六十个!连瑜兴奋的头皮发麻:我了个去!正想着开辟新的赢利点呢,这机会就出现在面前了!
江宁的刺绣虽然不像苏绣那般出名,但也自成体系,格调十分的高雅。当然,此时在绣花工艺上,要数开封的汴绣最受推崇:毕竟是国都的东西嘛!前朝便有文绣院,几百个绣娘专门为皇宫提供绣品,民间更有一条“绣巷”,集中了整个开封的刺绣产业。而本朝,昔日繁华的绣巷早就不复存在,绣铺分散开来,遍布于开封的大街小巷。这其中占主流的依然是汴绣,也有外地的来的绣娘,但大多是单枪匹马,最多也就是三两个,无法形成规模的情况下,能做的活儿少,出名的也就不多了。
连瑜上辈子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生意经,这会儿,五六十个绣娘掉到了连瑜面前,连瑜要不想办法干它一票那就是个蠢货了!他迅速地跑去这些人的住处,问她们是准备出去找活儿干,还是干脆就在他这里做活儿:他想要开一家宁绣坊,专门卖江宁的绣品。
他的建议很轻易地就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初来乍到的,谁不怕出去做活被人欺负了去?连瑜是个十分宽厚的主家,在他的绣坊里做活儿,起码不用担心待遇的问题。
这个事情一定下来,连瑜越发觉得要做的事儿太多了,尽管从别处挖了几个能干的主事来,可毕竟都是刚刚接触,他又得上班,交流起来十分的不方便,再加上三月份就要成亲,要筹备的事儿多了去了!想来想去索性又把秦昭给扯上,又是作揖又是赔笑,只求秦昭过来帮忙镇个场子。
秦昭这阵子帮忙参详玻璃坊的事儿,本就焦头烂额,这会儿连瑜又让她连绣坊也照看下,只觉得头大如斗:哥哥呀,我便是三头六臂,也做不了着许多事儿啊!玻璃坊那边,就够我受的了。怎奈连瑜磨起人来水平实在太高,那双美目随便闪闪,就晃花了秦昭的眼,稀里糊涂就应下来,答应完了才反应过来上当:死连瑜,竟敢对我也用美人计!
上当归上当,可秦昭哪里是食言而肥的人?既然答应了连瑜要帮忙,那就必然要认真地帮忙:今天跟着中人四处给绣坊选址,明天又招呼着采买铺盖送去玻璃坊的宿舍里,后天又跑去跟太学的老主簿讨论明年校舍翻修玻璃供货的问题——江宁许多书院都用了玻璃,开封人早有耳闻,这会儿眼见着玻璃坊开到了开封,首先闻风而动的竟不是高官富商,而是学校,时下对教育的重视可见一斑。
秦昭的脑子本来就聪明,知识面也相当宽,她的受教育程度在这个时代甚至是高于绝大部分男人的:别说她本来智商就不低,就算她是个普通人,身边有那么多个牛掰的老师,就算是填鸭也能把她填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地的活字典,更不要说她本就聪慧了。
脑子这东西是越用越灵活的,她或许没有太多的经商知识,可她确实个习惯学习的人,不懂的就去学就去打听,玻璃的工艺也好,定价方式也好,销售渠道也好,反正她觉得用得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弄个明白,她甚至在正在试开工的玻璃坊里学会了吹玻璃!头几天吹的奇形怪状,可是到小年的时候,她已经能够拿了几只漂亮的玻璃灯罩过来送家里的长辈了:形状虽然不是很整,但是上头用特殊的抗热颜料描绘了十分精致的花纹,也显得有那么几分雅致。梅花的送了冯先生,兰花的送了穆先生,竹子的送了许先生,最后剩下一只菊花的送给了秦大夫人。
几个收到礼物的人都十分开心,冯先生一高兴,居然罕见的做了首词还秦昭,直把秦昭雷的够呛:她这位先生固然是个才女,但是她的专长绝对不是填词!冯文多傲娇的一个人啊,不擅长的东西才不要在别人面前献丑呢,一定要保持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