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今在朝中的人缘确实不算太好,孤实话实说,还望大人莫怪。”
方铮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孤今日再说句直言,方大人,你与福王到底所谋为何?圣人云:‘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孤做太子已十年,这十年来,孤无时无刻不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言每行,不敢逾矩半分,孤在尽自己所能,努力做好每一个角色,对父皇,对皇弟皇妹,对文武大臣,对平民百姓……孤力求做到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满意。孤做了这么多事,自问已对得起天下人,可是,为何仍然还有那么多人反对孤,直欲将孤推下太子之位而后快呢?”
太子语速越来越快,情绪夹杂了些许的激动,说完这一番话后,太子住了口,急促的呼吸了几下。
方铮被太子忽如其来的这番话弄懵了,这……这什么意思呀?发牢骚?还是煽情?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咱俩不是同一国的呀。你想掏心窝子也犯不着跟我掏呀,你去跟胖子说效果不是好得多吗?
太子见方铮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并没开口说一句话,不由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微笑表情,温和的道:“孤刚才失态了,请方大人见谅。不过,孤刚才所言,皆是发自肺腑,方大人,你我素未结怨,原本可以做朋友的,孤与福王也可以做一对亲密无间的亲兄弟。如今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寿王和英王进京后,不思侍奉父皇于左右,反而四处活动,结交大臣,孤便不说你们也应知道,此二人来意不善,所针对者,首先是孤这太子,其次,便是入主吏部的福王了,唇亡而齿寒的道理方大人肯定懂,你我若能摒弃前嫌联手以抗,他二人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见方铮仍一副要死不活,垂头不语的模样,太子加重了语气道:“若方大人愿意的话,孤愿在此发誓,从此以国士待大人,哪怕孤将来即位,此诺亦永不改变!福王,永远还是福王,永远都是那个主宰吏部的福王。”
方铮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太子今儿是来请求结盟的。绕那么大一圈子,原来就为了这事儿呀。真服了这帮古代人!
太子这番话等于是间接给方铮和胖子的未来许了愿,只要他们答应联手,胖子还是福王,方铮也能继续在朝堂风光下去。
可惜的是,对太子的这番话,方铮根本一个字都不信。
潘尚书叛乱,太子强压神策军按兵不动,打算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人心思之歹毒,算谋之深沉,实在很可怕,这样的人许出的诺言,比放一个屁的价值高不了多少。方铮用屁股想都知道,一旦结盟后将寿王和英王赶出京城,太子接下来便会翻脸,狠狠的收拾他和胖子。所谓无毒不丈夫,事关九五之位,一个轻飘飘的诺言算个屁啊!
可是,该怎么回绝太子呢?既不能答应,又不能过分得罪了他,否则太子将来肯定会给自己小鞋穿,那就大大头疼了。
方铮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正在思考怎么措辞呢,这时长平从后堂穿了出来,柔声道:“夫君,新宅那边来了工头,询问回廊园林修成什么样式,恐怕此事还得你来拿主意……”
哎哟!好老婆,来得实在太合适了!
方铮恨不得当场抱起长平狠狠吧唧她一口。
长平说完话后,才看到太子,忙向太子行福礼,娇声道:“宓儿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微笑的瞧着长平,温声道:“久不见宓儿,没想到初为人妇后,性子却比以前柔和了许多,好,父皇见到了,想必高兴得紧。”
长平文静的抿嘴一笑,没有说话。二人虽说是亲兄妹,但毕竟不是一母所生,自小便一直生疏得很。
太子微笑道:“方大人有事,孤便不打扰了,方才与大人说的那番话,还望大人三思,孤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