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远一楞,接着大惊:“冯将军,你的意思是?”
“若我的直觉没骗我,这山林之中必有伏兵。”冯仇刀抚了抚身上锃亮的战甲,语气却云淡风轻。
萧怀远神色有些慌乱的再次向山林望去,触目一片淡淡的薄雾,除此之外,仍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冯将军,既然你看出了有伏兵,你赶紧布置呀!”萧怀远浑身冷汗直冒,毕竟是第一次随军出征,一遇战阵,他便开始不知所措。
冯仇刀哈哈一笑,笑声冷森无比:“不妨,兄弟们虽然疲累,可此时他们战甲未解,矛未离身,若对方领兵之人熟习战阵的话,此时他们绝不会进攻,待弟兄们先歇息,饱餐之后,再做布置不迟。”
“为……为什么?”萧怀远不停的擦汗。
“人最疲累,最无提防的时辰,便是半夜三更,我若是对方将领,必会选择今晚三更偷营,兄弟们累了一天,都在熟睡,那时若领一支奇兵杀入营内,一举而溃之,如此,岂不事半功倍?”
“冯将军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在三更时分偷营?”萧怀远神色颇有些惊恐。
“也许是三更,也许是四更,呵呵,反正不是现在。走吧,萧大人,累了一天,正该饱餐一顿,过不了多久便要上阵杀敌,不吃饱可不行啊,哈哈,喜欢吃烤肉吗?我叫亲兵给你烤……”
冯仇刀一勾萧怀远的肩,大笑着往帅帐走去。
萧怀远欲哭无泪,是不是跟方铮那家伙混久了的人都这样没心没肺呀?敌人眼看着要杀过来了,你还有心情吃烤肉?
夜深沉,凉如水。
经过一天的行军,士兵们已累得倒在军帐中呼呼大睡起来,营帐呈梅花状四散,梅花的中心,便是冯仇刀的帅帐和近百辆骡车,帐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连绵悠长,营地边沿围上了简陋的栅栏,栅栏外放置了一些拒马,蒺藜等戒备之物,一队队值夜的士兵执戈而巡,尽管疲累,龙武军的军容和军纪却毫无懈怠之处,仍是严密得滴水不漏。
山林密处,杨成身披黑甲,手执长枪,静静的注视着千步之外的龙武军营,这次的行动对主上尤为重要,所以杨成必须亲自领兵,夺取龙武军营中的那近百辆骡车,由骡车沿途路上的压痕来看,车上装的,必是主上急需的六百万两银子。
杨成领着身后的五千兵马,已在这山林内秘密埋伏了两天,主上说得不错,此地进可攻,退可匿,进则一马平川,退则隐入山林,无迹可寻,实在是奇兵突袭之佳地。
杨成轻轻扯过一根狗尾巴草,将草茎塞入嘴里嚼了嚼,一股酸中带苦的草汁蔓延嘴中。杨成目注龙武军营外遥远的篝火,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吐出草茎,喟然道:“冯仇刀果然算得我朝名将,久疲之师,虽乏累却仍军纪森严,观他扎营布置之法,此人端的不可小觑……”
身旁一名将领模样的汉子道:“杨头儿,是否该进攻了?”
杨成抬头看了看天色,夜色深沉,月儿渐西,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杨成转过头,沉声问道。
将领急不可待的点头:“饱餐战饭,刀剑出鞘,急待痛饮敌之鲜血!”
“好!传令下去,我们避开正面辕门,由西面突袭,那些栅栏做得很简陋,选力大之士,执铁锤砸开,然后我们便挥军而入,记住,一千人负责点火,一千人负责袭杀那些睡熟的士兵,一千人直扑帅帐,取冯仇刀之性命,剩下的两千人将骡车赶走,众将各司其责,不可乱命!违者斩!”
“是!”杨成身后几名将领低声应命。
很快,山林中便悄然走出数千条人影,趁着漆黑的夜色,数千人在一马平川的山林外鬼祟潜行,未发出半点声音。
接近军营西面栅栏之时,杨成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