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个脚印地下了天守,在本丸外跨上了一匹纯白色的骏马。
放生月毛(第四代)驮着辉虎,迈着轻巧沉稳的步子,在旗本武士们的簇拥下缓缓出城。
在上杉辉虎的身侧,早有武士打起了“刀八毗沙门天王”马印与“乱龙旗”。
出得春日山城后,担任前锋的先头部队早已开动,上杉军一万余人排成一条长蛇,在越后并不宽阔的街道上鱼贯而行。
当日傍晚,大军在饭山城外与柿崎景家的备队合流,驻扎在饭山一带。
次日,也即17日午后,上杉军总计一万六千人抵达善光寺。
在日本,许多寺庙的权利极大,他们常年从信徒处敛财,却不用受当地领主的约束,形成独特的“寺社领”。
因此,寺庙不仅是寺庙,还是一个堡垒。
矗立在北信浓的这座善光寺,亦是如此。
依照惯例,住持为上杉辉虎空出了两间佛堂作为她的诵经室和军议评定间,当天傍晚,上杉辉虎在此召见了佐佐成政与河田长亲。
长亲虽已跟随辉虎一年有余,也曾接触过一些机密的事务,但还未有过独当一面的机会。
佐佐成政不记得历史上上杉姐是派谁留守善光寺、确保上杉军的后路,但他知道的是,一定要有人留守善光寺,上杉军此战纵使必胜,亦需有人在此,以稳定前线兵将的心。
他思前想后,就想到了河田长亲。
“长亲桑,我任命你为善光寺总守备,统领三千人马。”
见长亲也已经来到,上杉姐直接对着他宣布了这个决定。
“纳……纳尼?”
长亲显然是有些激动。
“大军进兵川中岛作战,善光寺必须要留有守备部队,所以……我军的退路就交在你手上了!”
上杉姐伸手拍了拍河田长亲瘦削的肩膀,语气淡然,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呢,反正一定会赢的嘛。
此时的上杉辉虎,就拥有着这样的自信。
不过,对于河田长亲而言,这已经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阿里嘎多搞砸一码西塔!多谢主公栽培,属下必定尽忠职守,准备好随时接应大军。”
长亲感激地叩首在地,木质的地板被他的脑袋猛地磕了一下,咚地一声,甚是刺耳。
这也难怪……长亲虽然是出自武士家庭,但论起家世,只怕连尾张佐佐家都不如,如果他仍旧待在近江、等着继承父亲足轻头的职位,估计这辈子充其量就只是一个下级武士了吧。
但今次川中岛两军大战,上杉辉虎竟将把守后路的重任托付给他,这令长亲既感惊喜,又有惶恐。
倘若自己不能胜任呢?
他忍不住地怀疑着……虽然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先后跟随上杉辉虎、佐佐成政活跃于关东,许多事情已耳濡目染,但看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长亲并不希望自己也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人。
“不用有太多顾虑,大部分老将都会跟随大军前往川中岛,你就按照你想的做,不用担心手下人不听指挥的问题。”
佐佐成政也学着上杉姐的样子在长亲的肩膀上拍了拍。
长亲心中虽仍有担忧,但见到不论是主公上杉辉虎还是前辈佐佐成政都对自己鼓励有加,心中稍定,又询问了三千守备部队的具体分布情况后,便匆匆告辞,去查探善光寺地形了。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不论善光寺会不会发生战斗,我都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次日一早,上杉军主力一万三千人,携带大约二十天的腰兵粮,从善光寺下山,横渡犀川!
渡过犀川之后,上杉军继续南下,很快就抵达千曲川的西北侧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