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然没有佩戴时无意弄丢它们的疑虑。看来,是有内贼趁少夫人午睡及她不在海棠院之际,下手行窃。
“真是太可恶了!能进方家做事,已经比起其它府邸里毫无尊严的小婢长工来得幸运,夫人及少爷待我们不薄,不思感恩便罢,竞还盗取财物!”玲珑气呼呼向管事禀报,俏丽小脸嵌满不悦,要管事帮忙一块想办法。
“这也奇怪了,海棠院又不是每个人都进得去,夫人担心少爷安危,命我在海棠院外加派人手守着,若有风吹草动,不可能没惊动那些练家子。要说内贼,每天进到海棠院的人有多少,五根手指便能数完,你们每个人我都信得过……”管事沉吟,他派去海棠院的每个奴仆都精挑细选过,很守本分、伶俐聪明,绝对是府中最优秀的丫鬟或仆役,不会行偷鸡摸狗的宵小之事。他又问:“是不是少夫人佩戴过后,将首饰收到别处去摆?”
玲珑立刻否决这种可能。“少夫人根本就不簪不戴那些珠宝饰物,她进府这么久,我还没瞧见她哪一天梳发绾髻,簪金缀银过。”
“好,玲珑,你再去取几件特殊点的漂亮首饰,摆进妆匣,这一回,咱们来个人赃俱获,要偷儿辩无可辩!”
管事要玲珑附耳过来,两人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商讨起捕贼计划——
下过雨的午后,香香泥草息,飘送满院,银貅从勾陈那儿回来,收起幻术,床上那具用来欺瞒玲珑与其它闲杂人等的酣睡虚影消失,方才安详睡卧于凌乱床榻上的“她”哪里还在?
她闻到一阵甜息,引她往那处去。
今天……妆匣里的美食多到满出来了耶!
银貅又是怔忡又是欢喜地站存镜台前,方型沉木妆匣的盒盖已经盖不密,被里头的会银珠宝硬生生撑开好大缝隙,露出可爱圆润的贝珠、鲜艳似血的红玉、透体碧绿的翡翠……每一条、每一件都新鲜可口,气味芳香,甜得掩盖掉此时藏身于一旁橱柜内,瞪大双眼偷看的管事及玲珑所散发出来的人息。
“最近担心方不绝的事,担心到没能好好吃好好睡,哦哦哦……这个看起来好美味哦!”一打开妆匣,马上在里头看到一件梅花珠翠,又有珍珠又有银花,长长垂坠着透明水玉,银貅二话不说,先吃再说。
粉嫩小嘴红艳艳,珠翠点缀其间美不胜收,她衔着,三条水玉垂坠摇摇晃晃,美人叼美饰,两相辉映,不知是人儿美抑或珠饰美,如诗如画——下一瞬间,珠破饰裂,在两排白玉贝齿间,化为虀粉,软得彷佛它原本就是面团捏出来的伪物。
管事与玲珑同时伸手捂住对方险些爆出惊呼的嘴,两对瞠得又大又圆的眼,只能在微暗窄处互视,无声问着:是我眼花了吗?她她她她……她刚刚是把那珠翠给给给给……吃下肚去?!
他们的怀疑,在银貅继续咬断一枝玉簪时,再度得到证实——
他们的少夫人,新娶进门的少夫人,正在吃常人所不能吃的东西!
没有谁偷走妆匣里的宝物,从头到尾都没有偷儿存在,只有一个咬金吞银的少夫人呀呀呀呀——
在橱柜里的时刻漫长如年,管事和玲珑微微颤抖,谁都不敢大口喘气,谁都不敢开口说话,他们一直等到银貅满足吃饱,伸伸懒腰,赖回床上,埋首软枕间熟睡许久,才连滚带爬,逃出海棠院。玲珑临逃前的回眸一瞥,竟见漫开在床笫的泼墨般长发,隐隐闪动碎银色亮光……
原本只打算逮住手脚不干净的内贼,怎样也没料到,逮着的却是府里藏了只妖怪——能咬碎珠宝,再将其吞咽下肚,顺便愉悦地吮指回味,不是妖怪是什么?
管事一直猛打哆嗦,浑身抖动,想起方才的死里逃生,以及若被妖怪察觉他们躲在橱柜里的下场,他都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
“现、现在该如何是好?”玲珑嗓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