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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栖迟却没看,而是说:“闫爱卿两日前送了他们部里的方案。朕看过,觉得不错,不知朱爱卿的怎样……”说着,才翻开手中折子,细细看了起来。
却用田忌赛马的法子,将两个方案对比了一番。拿闫大人比较狠的地方对比了朱大人下手轻的地方。
听的朱大人额头汗起。
第二日又将闫大人诏去,同样的说辞反过来又说了一遍。
闫大人本来包含希望的心一瞬间凉了下来。领会折子要重新用心写一遍。
萧栖迟如何不知三司省内为了三司使的位置,两位副使斗得风起云涌,草木皆兵。目前看来,似乎朱大人的群众基础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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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府,沈由仪见了沈江蓠,虽未行大礼,却受了她一句“父亲”。
沈江蓠心下稍安,连忙进后院去见老太太。来之前,她想过很多为何老太太一定要见自己的理由。念孙女心切?
不,老太太不是这样的人。
托自己额外照看沈府。倒有这个可能。
数年未见,老太太真是苍老多了。她见了沈江蓠来,一双眼睛才燃起了些光彩,拍拍床边,示意沈江蓠坐下。
沈江蓠连忙上前,问到:“今日可用些东西了?药喝过了么?”
“我这么大年纪了,没得到这时候还喝那些东西挫折自己。”
沈江蓠正要出言相劝,却被老太太打断了:“叫你来,是不知我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一些话不说,到了地下也不放心。”
这话反把沈江蓠说得有些凄凉。
“你不必伤心,人人都有这一日。我早看开了。你父亲就是这么个性子,你莫与他计较。他心里还是挂念你自己的。我知道,在他心中,这些子女里,惟觉得你像他。就是可惜你不是个儿子。”
“你要是个儿子,我沈府也不是如今这番局面。”
“老太太放心。我知道父亲是一心为我打算,才有此态度。父女之间,哪会真的有仇?便是家中兄弟姊妹,从前都是小孩子,有些争执,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自然是要互相帮扶的。”
“我知道,你向来都是有见解的。可你父亲与江夔之间,是真的有解不开的仇罢。”
沈江蓠不说话了。
“不用你们说,我猜也能猜到。可这家中只有他一个嫡子。往后这家业叫谁继承?我知道,他必是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他不是还会有儿子么?我只托你一件事,把他儿子找回来,养在家中。便是不认他我也是不管的了。”
沈江蓠颇有些为难:“这事情,怕要与父亲商议。”
“我自会亲向他说。虽说江节亦是我的孙子,但到底只是庶子而已。沈府现在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了,但也决不能叫一个庶子当家作主!”
说得急了,老太太咳嗽起来。
沈江蓠连忙舒她的背:“不急,不急,我答应老太太就是了。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找回来。”
老太太这才放心一笑:“这事也只有托你才办得成。”
难得回来一趟,娘家自然要留饭。但沈江蓠心中记挂着事情,匆匆吃了,就辞别而去。
她是微服出来的,才两辆车而已。一行人去了永通钱庄。
钱庄照旧开着。掌柜的,伙计都没变。掌柜的认出她来,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请安问好。
“不用慌张,我不过来看看而已。”
转了一圈,在后院饮了一杯茶。坐在那成片的窗户下,看院中景色,与以前真是一模一样。只可惜,就要易主了。
她静静地坐了会,像是打包了所有记忆。走出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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