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只能自叹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丫鬟接过沈江蓠与沈江蔓的油纸伞,带二人进屋中。
沈江芷转过身来,浅浅一笑,眉头仍是皱着的:“姐姐们费心,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有些乏力,不思饮食而已。”
沈江蓠与沈江蔓坐下,一齐说道:“人都瘦了,大夫怎么说?”
“肝啊脾啊经络的说了一堆,我也没记住,左不过是身子弱些,调养调养就好。”
赵夫人一知道沈江芷不舒服,早派人送了补气养身之物过来。丫鬟们日日看着厨房熬药炖汤,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沈江芷说不了两句话便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沈江蓠与沈江蔓也体谅她在病中,简单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沈江芷站起来相送,在她起身的当儿,沈江蔓瞥见她身后放了一把打开的扇子,扇面上不是寻常花草,而是群山连绵之上立了两个仙家般的人。她顺口赞了一句:“妹妹那把扇子挺别致。”
沈江蓠看过去,果然是一把雅致的扇子,远看扇骨是棕红色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便顺手拿了起来。
哪知沈江芷一张脸顿时吓得雪白。
沈江蓠已拿在手上观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两行小字,还是小篆写的——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沈江蓠一把合上扇子,心跳如擂鼓。她见过裴琅写的篆书,自然认识这是谁的笔迹。
她装着平静,细细抚摸了两把扇骨,说道:“这扇骨倒是稀罕。”一边说,一边递给沈江芷。沈江蔓还想拿来看看,不想沈江蓠“哎哟”了一声,说道:“刚想起来,老太太还有话吩咐,咱们赶紧走罢,回头再来。”
看着沈江蓠与沈江蔓离开的背影,沈江芷一颗心七上八下:长姐看见了罢,她是否明白其中意思?心里的惶急一阵阵上涌,只得自己安慰道:不可能,长姐不可能知道这是谁写的。她若是真猜到了,刚才就不该是那反应。
沈江蓠去老太太那里走了个过场就回到自己院中,想来沈江芷是真对裴琅有意,却被他拒绝了罢。说到底自己再不喜欢赵夫人,沈江芷与自己还是血亲,即使捏住了她的把柄,自己也不可能去害她。若是让江芷看出自己知道了,还惹她疑心,莫若烂在肚子里,全做不知罢了。
沈江芷再次见到裴琅是在梁夫人的辞行宴上。内宅里女眷一桌,外边男人一桌。裴琅本来也没进来,跟着他父亲在外头。
直到宴席堪堪结束,他才进来给老太太斟了一杯酒,道了话别之意。
他离开的时候,从沈江蓠身边经过。两人的衣裳轻轻摩擦过,轻微到连他们自己亦不曾察觉。
裴琅的脸微微上扬,是他一贯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是眼睛是下垂着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江蓠身上,幽深而缠绵。
沈江蓠保持着浅浅笑意,可是紧张得整个后背都僵直了。她知道,此生,与裴琅将再不相见。
沈江芷的目光更复杂,不甘、不舍,心内似煮开了一般,可又得千方百计地压抑住,最后生生滚出了一滴泪,赶紧抬手去擦。
裴家人就这样告辞了。
如今沈府上下议论的最多的便是赵夫人娘家哥哥的儿子被拿到牢里的事。
本来嘛,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消息到底是从主院那边传出来的,还是前院跟着老爷的下人们传进来的,反正事情就传开了。
不过待沈江蓠她们这些后院女子知道的时候,赵夫人的外甥赵甫已经从牢里出来了。
沈江蓠算了一下日子,难怪太太与老爷不声不响就好了,难怪太太后来也没跟自己计较打了费嬷嬷之事,原来是另一头失火了。
赵甫跟在他爹娘身后,提着礼物来沈府致谢的时候,整个后院都快沸腾了。都是一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