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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深思,他拿定主意,决定要同伴先去县城报到,他还是要赶到旧司堡去,争取能够搭救覃天恕的父亲,同时也化解一场可能的社会危机。他早起匆匆赶路,远远看见许多青壮汉子也在往同一方向赶,心中起疑,追上搭话问谁家办会酒吗?这么热闹。一汉子说只怕是办丧酒喔。覃老爷被工作队抓了,听说今天开批斗会,可能要枪毙,大家都想去看看。毕竟同宗同族嘛,总不能袖手旁观啊。
来到覃家寨,只见许多围观的群众里里外外挤满了大院,议论纷纷,其说不一。关勇波挤进人群,打听着朝工作队的内院找去。门口有士兵持枪严密把守,拦住他,他从身上掏出一封介绍信给士兵看,然后入内屋。看见胡队长正在呵斥覃老爷。覃老爷也横心说,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该死了,古人说寿则多辱,你就送我上路吧。
父亲的战争 第四章(4)
关勇波急忙上前拉胡队长到一边说话,拿出介绍信说是省革大分来搞土改的,刚好经过这里,听说这正要公审覃慕文,就赶来看看,有几句话想供参考,因为他是本地人,熟悉一点情况。胡队长对年轻干部有些不屑,傲慢说有何高见,我正好听取。
关勇波顾不得他的情绪,赶紧说这个覃慕文啊,确实也算是本县的大地主,他们祖上是前朝册封的土司老爷,在这一片可谓家大业大势力大。由于这方的人自古原不是汉人,他们自称为“毕兹卡”,有自己的语言和习俗,所以历朝历代多采用宣抚的方式来管理。
胡队长笑道看来这就是毛主席在延安时说过的“土围子”,那会儿就要打这样的土围子,现在新社会,更不可能让他搞独立王国了。关勇波说当然当然,只是有些担心,感觉到本地的农民还没完全发动起来,群众觉悟有限,如果在此时操之过急,担心激起民变而付出不必要的牺牲。建议继续审查,同时发动好群众,宣传透党的政策,请示县里后再决定如何审判。
胡队长微讽说小关啊,我从1946年就开始搞土改了。见过许多比这更歪恶的地主恶霸,一旦拖上刑场,没有不尿裤子的。这样吧,你先去县里报到吧,欢迎你回故乡来工作。关勇波固执劝告……我的话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今天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最好刀下留人。你现在只有十来个人枪,据我估计,外面至少有上千人,其中恐怕有很多并非来看热闹的,我比你更了解本地的民风,你是老革命,但这儿不是老苏区,你不要轻易玩火。
胡队长终于忍不住发火说,你谁呀,下车伊始,就敢来教训我,你少给我来这些教条主义。这儿还轮不着你来拿腔拿调,有怨言你到县里报告去,你知道干部的职责和权限吗?关勇波只好悻悻地说我会向县领导汇报的,但我希望你能等县委指示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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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勇波他们刚离开哥来客栈,覃天恕一行也来到了这里。田樱骑在马上仍然已经疲惫不堪,覃天恕决定就在这儿落脚,要仆人骑马赶回去打探情况,他在这儿等消息。
关坡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集镇,因为横在南北交通的一条小路上,所以仍然不少过客。国民党中央军在徐蚌会战中,主力几乎全军覆灭。一个蒋姓的团长率领着百十来个溃兵,一路向南追赶白崇禧的桂军,也来到了这个荒凉小镇。蒋团长命大家小憩,让小三儿带两个兄弟先进去摸一下情况,看有没有*的驻军和工作队,如有,不要惊动他们。
关勇波离开旧司堡向县城赶路,经过一个村子,远远看见棒老二带着两个土匪抢了一个老太婆的猪,正往山里赶,老太婆哭喊着追赶,被棒老二推翻在地,老太婆坐地哭诉。关勇波掏出手枪,数数子弹,上膛射击,一匪手臂中弹,棒老二不知何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