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苦深刻的犹如镶入生命的年轮深处的黑色,挥不掉,忘不了,擦不去。
那种目光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很久以前,中君暗暗心惊,她一直搞不明白像薄傲寒这样的人为何会盯上她,大哥跟她说过,薄傲寒的背景不仅仅只是黑道军火这么简单,他还有更为强大的政治背景,只是他不常出现在人前。
她在东南军部那么久,也只见过他几面,每次的理由荒唐至极,烂摊子全由萧宁收拾,虽是皇都的老大,生意却是萧宁打理,就连上次的那批化学武器,他也不见得多关心,他会盯上她,肯定有确切的理由,不然以她的身份,如何会入他的法眼。
这男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是敌是友一时难辨。
中君站起身,将匕首顺势插在靴子里,看着薄傲寒孤傲的背影,难怪每次他看她的目光,有时候温暖的好像至亲之人,有时候却冷漠的好似从不相识。
薄傲寒扭头看着她,一本正经道:“现在去哪儿?”
中君看了看街道那边隐隐的士兵人影,思索了一番,沉声道:“南竹苑。”
南竹苑巨大的庄园前些时日遭逢大火,烧去了大半个连锁竹苑,此时正值晌午,阳光金黄,竹林清脆,鸟儿鸣唱,然而竹林之外的宅院里,两排士兵列队而站,士兵森严,气氛凝重的要滴出水来。
两个身穿藏蓝军装的士官将一个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男人拖进院子,报道:“督统,人抓回来了!”
云天祈从屋内出来,身后跟着半大的小姑娘,他止住步子,低头看着小姑娘,眼里的锋利尽数隐去,覆上淡淡平和的清潋,淡淡道:“青儿到后院等我。”
十来岁的姑娘听话的点了点头,飞似的往后院跑去,两条麻花辫在空中划出愉悦的弧度。
青儿刚走,云天祈眸光瞬间冰冷下来,目光冰锋锐利,走到院中,低怒道:“吊起来!”
话音落地,士兵立刻支起了八字木架,高达十米,将男子反绑,高高吊起。
士兵搬来椅子,云天祈脸色冰冷,就势坐下。
高建民虚弱的抬起头,眼圈发红,乍一看见坐在不远处的男子,情绪突然暴躁起来,怒吼道:
“姓云的,你把君儿怎么了?说啊,为什么他们说四爷死了?他们开玩笑的对不对,君儿是不是在你手上?”
那日战争爆发,他乘乱逃走,出去后竟听说四爷已死,高建民只感觉心脏被人撕裂,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他的君儿,那个从小到大乖巧倔强的孩子,受尽了白眼,遭够了罪,现在只一句死了?就抹杀掉他所有的痕迹?呵呵,笑话,高建民精神近乎疯狂的笑出声,眼睛雪亮,笑道:“君儿一直告诉我,你有多好,多好,多好啊!你知道吗!”
高建民拼命挣扎,像只被蜘蛛捕获的猎物,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胳膊和双腿都成了血红色:“你他妈说话啊!”
云天祈雕塑般完美的面容冷峻异常,眼睛盯着院门口,暗潮汹涌,不移分毫。
副将从院外走进低声道:“督统,周围没有异常。”
云天祈目光微沉,寒声道:“给我打。”
“是。”
加长的牛皮鞭划破空气,凌空呼啸,带着凌厉的杀气猛抽在高建民身上,高建民清瘦的面容痛苦扭曲起来,喘着粗气,咬牙道:“我就知道君儿没死,你想引君儿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劝你别废心机,老子要是吭一声,就他妈不是爷们儿!”
又是一鞭狠狠挥去,高建民咬紧牙关,眼睛仇视的死死盯住云天祈,一声不吭,只有大量鲜血顺着牙缝溢出。
云天祈眉峰一凌,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扬起一个钩子,沉声道:“我既然能帮你戒毒,自然有能耐给你毒瘾。”
语罢,立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