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痛瞬间席卷全身,心肺俱裂,脉络寸断,这种痛,是有多痛。
中君微微张了张口,嗓子紧的异常难受,如同掉进冰窟寒冷彻骨,就算她给了他三年的毒药,就算她逼死母亲,就算她屡屡设计置他与死地,就算她要杀他,可是,他从没想到她竟会亲手杀他,恨他恶他如此,他是她的孙儿啊,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年的眼神渐渐凝聚,瞳孔微微扩张,眼眸深处,有什么及其微弱的光芒戛然熄灭,他微微张口,开始轻轻喘息,眸底升起的薄雾覆盖了让人触目惊心的悲哀。
老太太见簪针深深的扎进了少年的胸口,突然杏眼圆睁,放声大笑了起来,揪住少年的衣领,狠狠推倒在地上,“除掉了,哈哈哈哈,云家干净了,终于干净了。”
几个大汉心有余悸的看着云家老太太,她怎能如此狠心……黑脸大汉见有机可乘,突然翻身扑了上去,一把夺掉少年手上的枪,顺手插进怀里,将少年牢牢的按在地上,其他几个大汉见势,齐齐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两个大汉抬着一个大木箱,吃力的走了进来,重重放在地上,敬声道:“太太,只找到了这一箱。”说着大汉将箱子用力砸开,弹簧砰张,箱内的东西顷刻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老太太用眼角斜了一眼箱里的东西,轻蔑的冷哼一声,稳声道:“嗯,烧了它。”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藏着那个贱人的遗物,云家怎能留如此不上台面的东西。
少年的眼睛顿时睁大,眼里噙着一丝慌乱,呆呆的看着箱子里的东西,那是母亲当年最爱的戏服,是那个男人亲手为母亲缝制的宝物,那是母亲所有幸福的曾经啊,他们怎么敢动它,怎么敢动它,戾气在眼中越聚越浓,由内向外扩展,少年突然像只发怒的狮子嘶声怒吼,开始拼命挣扎,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箱衣物,双手拼命向前伸着,亦如七年前那一抹血红。
这一刻,几个大汉才觉得他只是个孩子,那种摄人的气势转瞬即逝,在他们心中瞬间泯灭。
“君儿!”突然厅堂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云二公子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见中君一身鲜血的爬在地上,上身的衣物已经被撕破,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肩背,震惊的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几个大汉见云家二公子突然出现,心虚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杏眼一凌,怒声道:“月儿,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云二公子看着地上的中君,拳头紧紧握起,俊脸涨的通红,压抑着声音,低声道。
“把二公子送回去。”老太太冷冷看了一眼云中月,柱着拐杖往厅堂正坐走去,丝毫不动容。
几个大汉顿时架起云二公子的肩膀就往外走。
“放开我,我问你们在干什么!”云二公子突然一声怒吼,奋力挣扎,他从小生性儒弱,寡言少语,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发怒,将陆续赶来的各房都吓了一跳。
屋内火光如血,霹雳巴拉的燃烧声如同带刺蒂蔓,毫不留情的攀附上中君凝固的心脏,他呆呆的看着大火吞噬掉母亲的一切,干涸的眼睛疼的厉害。
云中月脸色铁青的大步像中君走来,大汉们见云二公子动怒了,迟疑的放开少年,往后退去。
云中月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用衬衣将地上衣不蔽体的少年包裹起来,好似包裹一只瑟瑟发抖,伤痕累累的猫儿。
中君突然挣脱开云中月的怀抱,咬着牙站起身,缓缓像燃烧的箱子走去,眼底闪动着破碎的光芒,是有多久他不曾有过这样的表情了,他发誓不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胸口鲜血如注,浸湿衣襟一片。
风从院外吹来,将火中灰烬零落卷起,他和云家,自此以后,再也无义无情。
“都站着干什么!”老太太杏眼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