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醒了過來,卻並非在那陰冷的牢房中,而是在尼羅河畔。
他還活著。
伊莫頓結束回憶,靠著強烈的求生意志,在這具身體已經要到極限的情況下,頑強地活了下來。
等到他終於能自由行動,他便千方百計打探一切消息。只是他神力已失,混進王宮時被侍衛抓住。只是令他吃驚的是,來的並不是法老,而是那個他從未多注意的妮菲迪莉公主。更為令人驚訝的是,她竟在稍作交談後叫出了他的真名。
這位妮菲迪莉公主顯然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從她這兒,他得到了很多他並未打探到的消息,也十分贊同她對於回到後世的提議。
這個時代的伊莫頓也是自己,但就算是自己,他也無法容忍除他之外的人觸碰擁有他的安卡蘇納姆。既然此刻安卡蘇納姆已經擁有了兩人間
點點滴滴的記憶,那麼這個時代的伊莫頓也就沒用了。
和妮菲迪莉聯手,他去拿到了太陽金經。在哈姆納塔中,他聽到了這個時代的伊莫頓發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吼叫,卻並未多做停留,而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一切的苦難都會過去,這個時代的伊莫頓終將離開這個關押了他三千年的監獄,成為現在的他。
但此時此刻,對他來說,被關在木棺中的是另一個個體,是會與他爭搶安卡蘇納姆的個體,他絕不會放他出來。
安卡蘇納姆只能是他的……誰也別想從他手中將她搶走!
&ldo;伊莫頓,你真的是伊莫頓?&rdo;許懷凌不敢置信地摸上眼前之人的雙頰,幾乎語無倫次。
那是溫熱的,卻也是陌生的。這個男人擁有著令她熟悉的氣息,卻長著她算是完全陌生的外貌。
&ldo;是我,安卡蘇納姆。&rdo;伊莫頓抱緊許懷凌,一刻也不願鬆開,&ldo;三千年了……若不是想著你,我早已經瘋癲。&rdo;
聞言,許懷凌眉頭微皺,心中滿滿的喜悅被她硬生生地壓了回去。她用力推開伊莫頓,眼中是不可置信,&ldo;你是……三千年後的那個?&rdo;
許懷凌身體虛弱,即便用盡了全身力氣對伊莫頓來說也不過就是搔癢一般,但他卻順勢放開了許懷凌,只鬆鬆地圈著她,聞言說道:&ldo;安卡蘇納姆,不管哪一個,都是我。&rdo;
許懷凌仔細去看眼前人的雙眼。她發現,這雙眼睛雖然陌生,但裡面的那種積年累月的怨恨是那麼熟悉。那是被埋葬了三千年的伊莫頓,是生生受了三千年折磨的伊莫頓才會有的眼神。
也就是說‐‐這個時代,救了她,與她相識相交的伊莫頓,還在哈姆納塔,他還在等待著重返天日。
這一刻,許懷凌前所未有的糾結。
她知道她不該區分什麼,哪一個伊莫頓都是伊莫頓,甚至眼前的伊莫頓因為已經受了三千年的絕望痛苦,更讓她心疼。
可她無法忘記,這個時代的伊莫頓還在哈姆納塔遭受著痛苦,一閉上眼,她仿佛就能聽到他叫著她的名字以抵抗那種蝕骨齧髓的痛苦。
許懷凌臉上的痛苦猶豫令伊莫頓心中不悅,即使他知道她所心繫的那人,正是三千年前的自己。
&ldo;安卡蘇納姆,你不用太過自責。&rdo;伊莫頓視若珍寶地輕撫著許懷凌的臉頰,輕聲道:&ldo;那三千年的時間,因為想著你,我可以忽略一切痛苦。是讓你復活,與你重逢的希望一直支撐著我。沒有這三千年,我
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rdo;雖然這些都是真話,但說到底,他不過是不想讓許懷凌再想著哈姆納塔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