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他早已目无王法,任意妄为。”
“不成——”德昭太子一再摇头。
陈搏接道:“好像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让他做皇帝,天下定必永无宁日,一旦有事天怒民怨,大宋江山是保不住的了。”
“不错——”德昭太子连连点头。
陈搏紧接道:“如此还等甚么,立即将所有证据送到皇上面前,皇上英明,一定必有一个公道。”
德昭太子沉默了下去,陈搏监貌辩色,立时明白德昭太子还是有所顾虑,下不了决心。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另一种声响。
X X X
那是一根竹子在瓦面上拖过,竹子只有小指粗细,一根一根接起来,由院子一株高树上伸下,另一端握在白衣人的手中。
竹子伸出的角度绝无疑问是经过仔细选择,在下面经过,若不是极其小心,不容易察觉。
这种竹子也经过特别处理,用来作偷听德昭太子与陈搏的说话现在也就经由这些竹子传进那个白衣人耳中。
但这种竹子也有缺点,就是太单薄,给风一吹便移动,那发出的声响虽然轻,却如何躲得过陈搏那种内家高手的耳朵。
陈搏却没有说出来,等了一会,道:“看来你是要一段时间来考虑。”
德昭太子道:“这件事我的确要仔细考虑清楚。”
陈搏道:“那我先叫人将这些证据送到水轩那儿藏起来。”
“也好,水轩那儿也是最为安全。”德昭太子一声叹息。
陈搏随即将这些卷宗一一放进旁边的檀木箱子内,那卷画轴也一起放进去,接吩咐随来的徒儿香菱与高义送出去。
香菱旁边好几次要开口,但都被陈搏以眼神示意阻止,高义入门虽然更早,性格却是比较拘谨,太子师父面前没有吩咐,是绝不会插口说话的。
陈搏也随着走了出去,但很快便回来,德昭太子看着他,不由又叹息一声:“师父你老人家有所不知,这件事……”
陈搏笑截道:“非同小可,有时间考虑还是加以考虑的好。”
“我其实并非害怕——”
“当然,否则也不会让我们不停搜集证据。”
“只是我这个叔父到现在还没有对我怎样,严格说来,也没有做过甚么对不起赵家的事情。”
“站在赵家的立场的确是的。”
“我明白这个人一旦继承做皇帝,绝不会是一个好皇帝,但是对赵家的人还是非常维护。”
“如此,我们还是停止搜集证据,否则,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德昭太子摇头道:“我一直怀疑他做的那些坏事是不是出于一时冲动,是不是已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但现在看来——你还是让我考虑考虑。”
“只要晋王爷一天不知道,都可以考虑下去。”陈搏话中另有话。
德昭太子听不出,又沉吟起来。
X X X.
水轩就在内堂后,一半是建筑在水池上,有两层,上层一向拿来存放重要的东西。
要到水轩前面必须经过内堂,而内堂一带,一向禁卫森严,水池后面则是太子府侍卫驻扎的地方。
这座水轩在一般人眼中当然是非常安全,陈搏却是一向不喜欢这个地方,理由也就是不太安全。
水轩周围的树木实在太多,四时的品种都有,也所以四时都有鲜花开放,花香飘送,既赏心也悦目,但若是有人藏在花树上,非独不容易看出来,而且可以藏上很多。
天绝地灭的手下这时候就藏在这些树下,一个个手扣着强弩。
如此雪夜,太子府又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要混进去并不困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