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梵也覺得尷尬,還有遲來的害羞,但紀曜身上燙人的溫度讓她很快就忘了其它,她說:「我不看。」
「你……你睡覺吧。」
紀曜覺得腿部密密麻麻的痛好像變得更密集了幾分,又被冰涼的溫度蓋住。
可明明,他的腿應該什麼都感覺不到。
紀曜抬手覆在額間,他沒睡覺,睜眼看著忙碌不停地暗影,想像著沈梵梵臉上的表情。
她的臉應該很紅吧。
貝齒再不放開,嘴唇應該要感覺到痛了吧。
她的手現在在哪?其實沒必要再像剛剛那么小心了,反正他又感受不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衣服又被完整穿上,整個過程,從始至終,紀曜始終沒動過一下,也沒出聲,安靜地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沈梵梵也以為他睡著了,所以沒開燈,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趴在床頭看著。
夜,越夜越深沉,安靜的空間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連帶著,心也靜了下來。
縱使什麼都看不見,但只要感覺到紀曜在身邊的氣息,沈梵梵就覺得很安心。
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和父親之外,紀曜是唯一什麼都不做,只要存在就能讓她安心的男人,所以很難不喜歡,不去愛。
可他不要她的喜歡……
想著想著,沈梵梵的頭越來越低,側臉趴在自己的手肘上,睡著了。
耳邊的呼吸漸漸變得規律,紀曜偏頭看了眼,想抬手,可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他發燒,總不能讓來照顧他的小姑娘也著涼。
「梵梵,梵梵……」
耳邊的聲音雖然溫柔好聽,但是一直叫自己的名字也有些煩人,沈梵梵秀眉微皺,小腦袋在手背上蹭了蹭。
「嗯。」
「梵梵,夜裡冷……」紀曜說道一半,又頓住了,黑夜中,他的眼神比夜色還暗淡無光。
地上冷,可這個公寓,就只有一張床。
在這個時候,他連讓出床,去睡沙發都做不到,所以他能給心愛的小姑娘什麼呢?
這個傻姑娘,到底喜歡他一個殘廢什麼呢?
「唔……」
是有些冷,沈梵梵迷迷糊糊地想著,思緒介於清醒和不清醒之間。
她睜眼看了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可她沒忘這是在紀曜的臥室,眼前是紀曜的床,床上躺的人是還在發燒的紀曜。
於是她爬了起來,一手撐著床面爬了上去,越過紀曜,在床的另一半躺下,還伸手拉開了紀曜的被子,往紀曜身邊蹭,抱住他嘟囔著,聲音模模糊糊:
「是不是覺得有些冷?」
紀曜愣住,渾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動,良久,他才啟唇:「梵梵,我不值得你這樣……」
一個姑娘,和一個大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就算什麼都不做,傳出去也不好聽,對她不好。
他不值得她這樣。
真是個傻姑娘。
沈梵梵清醒了一點,卻沒鬆開手,甚至還往紀曜懷裡鑽,又蹭了蹭,「紀大哥,是不是我脾氣太好,對你太溫柔,所以你總是這麼無理取鬧?」
長著她喜歡的樣子,做了所有她會喜歡上他的事,偏偏又不准她喜歡,說不值得,這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
沈梵梵有時候很不明白,紀曜只是腿不能動而已,為什麼全世界都覺得她的喜歡是錯誤的選擇,她追逐了十幾年的方向是錯,就連紀曜自己也這麼想。
但有時候她又能明白一點,就像很多年前一樣,這個男人太優秀,耀眼到她不敢靠近,總想著自己要更努力一點,更優秀一點,才有資格陪在她身邊。
現在的紀曜和她的家人或多或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