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得这位十全老人欢心,更要把这个
节日装点得琳缅耀彩、灿烂缤纷了。康熙既然是在热河行宫度过中秋
才銮舆驾返,因此他更有同可借,每年万寿总是在热河行宫举行,所以
中秋也以在热河度节为多。
乾隆在热河过节,内膳房向例在八月初就要准备万岁爷供月的月
饼备用了。据说最大一只宝塔式月饼重逾十斤,名称叫“年年有”,两
只三斤重的玄霜月华饼,都是月光供必不可少的祭品。此外赏月用三
寸大的小月饼,那就是赏赐王公以及官眷用的啦。
八月十五日一交酉正,皓月东升,皇帝在莲花套大营或是百花洲
设置月光供。万岁拈香拜月焚燎撤供之后,宝塔式的大月饼遵例妥慎
保存起来,留到当年除夕再吃,取一年到头欢喜坚固的口彩。三斤重
月华饼则以一只进奉皇太后,以分赐皇后及各官妃嫔们,名为散福。
另一只皇帝则留归自用并赐侍从人等。皇帝吃月饼时,各处都燃放五
彩焰火来助兴,照当时情形未说,还不算过分靡费。普通人家过中秋,
只过八月十五一天,慈禧是最会出题目、凑热闹的,自咸丰驾崩从热河
还京,她过中秋改为从八月十三到十七为止,一共要过五天,除了八月
十五日当天是正节外,前两天叫“迎节”,后两天叫“余节”。她老人家
认为“饼…‘病”两字谐音,“月…‘饼”二字连起来念,听起来好像妇女们
最厌恶的“月病”,于是叫督总管崔玉桂,传皇太后懿旨,叫了多少年的
月饼,在内廷以后一律改叫“月华糕”,同时规定月光供果品中的藕要
用九节的,叫“平安藕”,取节节平安之意,西瓜中剖切成莲花牙,叫“团
圆瓜”。宫廷之内,大家都谨记改口,否则让皇太后听见会不高兴,甚
至会加以斥责的。
在“迎节”、“余节”这四天里,都在颐和园景福阁吃烤肉,月台上摆
满了吃爆烤涮的用具、作料。照说吃爆烤涮应当是用牛肉、羊肉,可是
清宫规定郊天福稀才准用太牢设祭,平素牛肉是不准进入宫门的。可
是吃爆烤涮,只有羊肉独沽一味,实在单调,因此慈禧又别出心裁,用
吉祥好听的名词“福禄寿考”来吃爆烤涮。所谓“福”是用鸡片跟关东
雉鸡片;所谓“禄”是关东麇子跟鹿肉;“寿”是大尾巴肥羊;“考”是松花
江的白鱼切片。至于烤肉用的炭火,是选用产自北京西山的“银丝红
罗炭”;烤肉木柴是产自长白山的松柏枝;涮锅子用的炭是吉林松柏木
烧成的松香炭,而且在炭火里不时要添点老山松子、松塔。这过节几
天御用的鸡雉鱼鹿、松柏枝、松香炭、松子、松塔统由东三省的官员负
责备办齐全,还要特派专人赶在八月初十以前赍送颐和园御膳房收存
备用。当年赵次珊、徐东海都办过这项皇差,据说层层挑剔实在头
痛呢。
在景福阁吃完福禄寿考御筵,大家簇拥老佛爷到水木清华的谐趣
园、涵远堂抽袋水烟消食散步,接着坐小轿到颐乐堂入座听戏,欣赏传
差进宫一些内廷供奉跟升平署太监们演出的应节好戏,总不外是“夭
香庆节”一类吉祥新戏,每天剧目换新,声歌达旦。
十五日到了正节,早朝时太后、皇上先在排云殿接受三品以上文
武官员的朝贺,中午仍在景福阁大排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