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想带她去崔家,找崔门主诊治,不过想到,又何必舍近求远?所以才来求迁爷您。”秦子涧说,“迁爷自己不肯给她治,传出去,外头人还当迁爷您没这个本事,白氏山庄的毒药神不过是夸大其词,最后只能让病人巴巴儿的跑去楚州,求崔家的医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子断喝一声:“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程菱薇听见秦子涧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得意的笑声。
他把程菱薇抱进了屋,程菱薇扶着秦子涧的胳膊,摸索着坐定,然后,她就感觉手腕处被一只手给搭住。
程菱薇一惊,刚想缩手,就马上意识到,这是医生在诊脉。
那只手的手指像粗糙冰冷的树枝,硬硬的,没有人的温度和柔软。
“嗯,蛊毒。”她听见那个叫白迁的老头子低声道,“很常见,是十方子,不过吃得不多,慕凤臣够激灵。”
“真厉害,一搭脉就看出来了!”程菱薇忍不住道。
白迁却好像不受捧,他粗鲁地哼了一声:“废话!分量只要再多一点点,你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那是什么样?”程菱薇好奇地问。
“发疯,满地打滚,说胡话,乱打人。”白迁说,“这种毒就是破坏脑髓的,最开始的征兆就是瞎眼,既然你没有别的症状,就说明分量非常非常少嘛。”
他那意思,这么简单的道理白痴都明白,你用不着夸我。
程菱薇不敢吭声了。
诊脉,接下来又用了银针,检查费了一两个钟头,最后,白迁说这毒他可以解。
“就是得忍着点。”他说。
“忍着什么?”
“疼。”
到了晚上,程菱薇终于明白白迁说的“疼”是怎么回事了,那是真的疼,喝下他熬的药以后,胸口像有小刀在割,程菱薇疼得不能自持,惨叫连连,满床翻滚,她甚至把自己的头发都抓下一把来。
守在一边的秦子涧有点着急,他问白迁:“你这药下得对不对啊?”
那名叫白迁的老者一翻眼睛:“不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去吧!”
秦子涧不敢吭声了。
白迁哼哼道:“这还早呢,到了后半夜还得吐血,不然怎么把毒质驱除体外?”
“那她不是很惨?!”
“惨?这是十方子,懂么?又高效又简便,排名第一的常用蛊毒,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被云家下了毒的,有不惨的么?当年海砂帮的金振梁厉害不厉害?执法长老,铁铮铮七尺汉子!剁掉一只手指都不带吭声的,结果呢?被蛊毒折磨得在海砂帮大堂上打滚,口水流了一地,脸都蹭破皮了……”
秦子涧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蛊毒这东西,狠就狠在它的不知不觉,不知不觉间,就跟着血脉进入周身,想驱除毒性?得先赔上半条命。”白迁冷冷道,“再说,这是顶顶厉害的十方子,人家本来想毒主人,谁叫她是个柏奚?话说回来了,幸亏她是个柏奚。”
“什么意思?”
“她用了护体的药物啊。”白迁轻蔑地瞥了秦子涧一眼,“大概是开始做柏奚的时候就服下了。那药是起护命作用的,保护三魂七魄,只要魂魄在,怎么折腾都******死不了要不怎么说,当柏奚是天下第一惨呢?没爹没娘也没这么惨,疼得要死还死不了,啧啧!这小妞儿细皮嫩肉的,又倒霉催的偏偏跟了你……”
秦子涧皱眉打断他:“迁爷!”
“好吧。”白迁摸摸脑壳,“总之,十方子能害她的**,却伤不了她的魂魄,这比普通受害者已经强多了,算她行了大运。”
“迁爷,您给个痛快话吧,她这样子还得熬多久?”秦子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