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莫非急着见金娘?”
刘寄奴嘿嘿一笑,当先攀绳上崖,见得狄李二位,也不招呼,自行背着药篓行路。
山下一处茅屋院落,满院皆晒着药草,一位少年见四人进院,高声呼道:“刘寄奴半斤、大黄一斤、菊花二斤,山药二斤、地黄三斤,蘑菇若干、石斛三株。”
屋内一女声笑道:“甘师兄,你看也未看,怎么便报,小心师傅罚你偷奸耍滑。”
那甘少年笑道:“每日如此,还需看么?李路,你自己报,你那毒草我可吃不准。”
李路嘿嘿一笑,闪身进屋,朝屋内女子道:“云娘,我这篓里有凤仙花,可是专为你采的。”
屋角又一少女正在磨药,笑道:“九月都过了,哪有凤仙花。又要捉弄人。”
李路道:“银娘错了,山中无日月,地气胜过天气。”
那少女云娘啐道:“才不上你的当。”
李路嬉笑道:“云娘今日可是用的桂花油?好香的。”做势要闻。那云娘随手用计帐的笔划来,笑道:“我要在你脸上写龟板三钱。”笔头上蘸着墨汁,李路急忙闪避。
银娘笑嘻嘻封住退路道:“往常他总是捉弄人,今日不在他脸上写字,便要他自己将手伸到篓里去。”
李路就地一个打滚,眼看逃出门去,门口挡得一人,便是那甘姓少年甘遂。
李路回转身,右脚忽然朝后踢出,直取甘遂足三里穴。甘遂早有防范,一指戳向他脚窝,笑道:“‘蝎子摆尾’,看我剪断这蝎子钩。”李路忙换脚踢,依旧被甘遂逼回。
三人越逼越紧,李路心知逃不脱,一脸苦笑。云娘笑道:“你是要写在左脸还是右脸?”
狄大与莫谷、刘寄奴相继进门。狄大念道:“阿弥陀佛,报应。”
云娘原本嬉笑,见三人进屋,脸色变阴,住手不划,转身回到帐台,道:“自己报来。”将李路所采药草一一记录。
刘寄奴自顾将药篓收起,转身出门。
二耍拳
镇上最大的药铺便数二花堂,店老板花蕊石最得意的却非经营有方,而是一对年方二八的双胞女儿,银娘拜掌门师兄为徒,而金娘便随自己,此刻正在柜前卖药。
天交申时,金娘便时时引颈张望,直到打了烊,坐在院中脖子酸麻了,方见刘寄奴远远而来,忙整理衣衫钗环。
店老板花蕊石咳嗽一声,整衣端坐。
李路却与刘寄奴同来,花蕊石不由蹙眉。
这个李师侄最是捣蛋,每次到来不是偷在柜台上撒些蝎子草、鸡屎藤、鱼腥草之类千奇百怪的粉末,便是拿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名为请教,实则等自己答不上来好回去编排笑料,再就是经常偷偷取走一些药物,好令人心疼。偏生银娘与这小子投机,真不懂这丫头是不是害了眼病。
刘寄奴便不同了,这小子虚心好学,礼数又周到,模样比起那李路更是不知英俊多少,将来大有出息,反倒是金娘更有眼光了。
这镇上有人编了一首童谣:“金银花、金银花,一般模样两色差。呆金花、乖银花,树东喜鹊树西鸦。”现在看来,镇上人是走眼了。
花蕊石正在琢磨,刘寄奴与李路已经进屋,见过礼后,刘寄奴果然便提出一些问题来向花蕊石请教。
花蕊石却放心不下李路,这金娘是魂不守舍,自己再应付刘寄奴,李路这小子还不乘机捣乱。
花蕊石心道:“与其被动让这小子捉弄,不如以进为退。”便示意刘寄奴稍待,咳嗽一声道:“李师侄,今日又有甚么难题来为难师叔啊。”
李路嘿嘿笑道:“师叔说那里话,师侄是诚心向师叔您老人家请教,又不同他人还有别的企图。”
刘寄奴狠狠一瞪,转头向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