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氣氛和局面已經悄悄發生了一些變化,而且這變化是讓許多人始料未及的,至少,風雲烈就想不明白,為何在一夜之間那一向最愛與繼城主拆台作對的風玄沐會如此乖巧與順從,就連那些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朝臣們似乎也突然轉了性。
顯然,這一切對風雲烈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即使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處事,卻也難保心思不外露,原本以為有風玄沐在一旁擔著,勢必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但現在事情好像一切悄然出現了轉變。
一個不得不承認是事實——風玄沐現在已經站在了繼城主的身邊,連帶著一直擁護他的朝臣們一起。
所以,接下來繼城主要對付的人還會有誰呢?
早朝散去,風雲烈居然是第一個離開的人,也許,他的心實在太亂了,他需要安寧、需要冷靜,因此,他想離開回府去,此刻,還有誰比初雪更能讓他靜下心來呢。
風雲烈的背影漸漸遠去,在不遠處一直觀望著的三位公子臉上表情各異,雖然這位兄弟有著極強的遮掩功夫,但,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從楚月閣閣主臉上看到了緊張和不安。
「大哥,是不是到該有所行動的時候?」風玄徹在一旁細聲提醒道。
「也罷,此事宜早不宜遲,也許就該趁他心存忌憚時出手最為妥當,明日我會親自去楚月閣中見識一番。」風冥修的表情有些冷淡的可怕,仿佛他說的那個人不是他的兄弟那般——也許真的不能算是,如若不然,那做弟弟的風雲烈主怎會如此處心積慮要除去他呢!
「大哥何以見得他一定會乖乖就範?也許,他會為了那舞姬甘願低頭呢?」風玄徹擔心的自然不無道理,畢竟,對一個男人來說,江山美人當前是很難取捨的。
「若是那樣自然更好,不過我料定他不敢公然與我拆台,如果他想維持現狀,他就必須忍,又或者,那舞姬也不可避免的要成為他利用的對象,風雲烈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揣測的。」
面對深藏不露的高人,風冥修必須加諸更多的小心,寧可加諸多餘的猜想,也不能輕視之。
風雲烈已經回到楚月閣之中,此刻,他再也沒有隱藏情緒的必要,因為他要面對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她,還是那個她,初雪極小就懂得該如何適應新的生存環境,在楚月閣之中這些天,生活安逸舒適,自然更是沒有需要心煩的藉口。
可他卻比前幾日更添愁緒,就連那臉上的笑都顯得那麼勉強,那麼無奈。
但她只是靜靜的坐在他身旁,即使感覺到他的煩,她也不想開口詢問,因為她知道,自己多嘴給他帶來的可能是困擾。
她知道他的生活是複雜的,複雜到府中那些舞姬們練舞時都帶著短劍——藍月發現過的事情,她也發現了,所以,她更加不會去問,因為那些,可能是非常可怕的秘密。
「為何低頭不語?可是身體有何不適嗎?」即使他心事重重,卻也無法不去在意她的沉默。
「閣主有心事,初雪不想打擾,還是沉默的好。」初雪奉上熱茶,總算把頭稍稍抬了起來。
「你怎知我有心事呢?」聽她如此一說,他的心情反而有了好轉,她的語氣雖然淡然,卻隱約之間透露了她心裡的在意。
「閣主雖然不想他人窺視心境,可唯獨在初雪面前未有掩飾,這幾日來,閣主一直眉頭緊鎖,若不是有心事,又怎會拿出如此表情來對著初雪呢?」她的話語繼續淡而有力,雖然軟綿綿的,可卻讓人聽了倍感舒服。
所以,風雲烈的眉頭便逐漸展開了,嘴角的一抹笑雖然不易發現,但那好歹也是笑意。
「初雪,老天爺讓我認識你,真好。」情不自禁也好,百感交集也罷,一向守禮的風雲烈有些些激動,於是,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