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琛坐在正厅第二席,打眼看着屋内众人,见水溶和几个叔伯辈的亲友尚在笑谈,子詹亦归坐,唯独不见水琨去了哪里。便暗暗一笑,继续不动声色的故作深沉。
却说王沐晖在大门口,手持弓箭,对着大红喜轿的轿帘连射三支苍头箭,众人一起叫好,司仪高声唱道:“请新娘下轿!”
边上喜娘掀开轿帘,但见一只白玉般的酥手搭在喜娘的胳膊上,接着一个身材窈窕,一身大红喜服,头上盖着龙凤呈祥大红盖头的女子,缓缓地从轿子里下来。另有喜娘拿了大红绸子塞到那女子的手中,女子牵着中间结了大红花的绸子角,跟着前面同样一身大红衣衫,胸前十字披红的王沐晖往府门口里面走。
藏在人群里的水琨和凤璿,相视一笑,只见水琨从怀中取出一个汉白玉雕刻的莲藕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轻声念叨:“好好表现啊,不要辜负了二爷我的一片心意。”说着,便对着新娘子的脚下,轻轻地扔了出去。
那新娘子头上盖着大红头巾只听见外边笑声喧哗,并看不到任何人,甚至连脚下的台阶,也只能看见刚好踏上的那一阶,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也不敢离开王沐晖太远,可谓亦步亦趋。
谁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一侧扔过来,不偏不斜正好扔到她的脚下,新娘子柳氏不防,一脚踩上,那白藕原是汉白玉石雕刻而成,又硬又滑,踩在脚心,咕噜噜一滚,新娘子便重心不稳,往一侧倒去,不过万幸的是,她倒去的方向,恰好是王沐晖的身侧。王沐晖听到动静,急忙回头,在众人惊呼之时,下意识的抬手,把新娘子抱在怀里,把一场灾祸变成虚惊。
“天!好悬啊。”凤璿捂着小嘴,闭上双眼,似乎是对天祈祷,其实是捂着嘴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放声大笑。因为她已经看见舅舅搂着娇小的新娘子一脸尴尬,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
“哎?这是什么?白玉藕?好精致的雕工啊!”一个好事的年轻人俯首看着滚到自己角下的罪魁祸首,弯腰捡起来,托在眼前细细的端详。
“好!天赐佳偶!王大人的姻缘得上天的祝福,祥兆!”有迂腐的人便在一边凑起。
“对呀!果然是天赐佳偶!”众人起哄,看着铺了红毯的台阶上,王沐晖依然紧抱着新娘子,左顾右盼。
“诸位,诸位,这使在下想到一副对联,这上联是:因何(荷)而得偶(藕)?”更有好事者起哄,举着那只白玉藕高声喧哗。
“好!好!这下联还需王大人来对,对不上,咱们可不许新娘子进府拜天地啊!”人群中有不少王沐晖的手下,平时跟着这位严厉的大人办差,没少吃苦头,虽然苦中有乐,但此时上天给了一次机会,何不借机开开这位大人的玩笑?
“哼,这有何难,也值得你们如此大费脑筋,下联便是:有幸(杏)不需媒(梅)。”王沐晖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思,慢慢的放下怀中佳人,颇有几分不舍的样子,却回头瞪了那起哄的小吏一眼,便要带着新娘子入府。
“大人!大人!这藕是现成的,可这杏呢?哈哈……”有人不足兴,还要继续闹。
王沐晖眉头一皱,此时何处去寻一枚杏子打发他们?
“大人。”新娘子柳氏轻声叫了一下,抬手在自己的衣裙边解下一串玉坠,那五彩璎珞系着的,正是一枚黄玉雕刻的杏子,原是柳府图吉利,把这个黄玉杏子穿了璎珞,佩在柳氏身上的,不想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王沐晖见之大喜,轻声说了一句:“多谢娘子。”便接过那只黄玉杏子,一摇手道:“杏子在这儿,你们可看仔细。”
“吼吼——”众人哄堂大笑,纷纷笑说王大人这回多亏了新娘子帮忙。
司仪也含笑高呼:“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入府!”
喜乐声起,王沐晖牵着红绸,和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