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父親譚叢一心要寫奏疏上稟,他好不容易才穩住,先在府中籌集了一筆款讓洪康勝先去買糧解燃眉之急,等明日一早先去翰林院告個假,再去磐壽村查明情況。
「此事還是得謹慎,我親自去看看比較好。」譚玉書答道。
他有些累了,就這麼靠著床邊,蘇宛菱替他款了衣衫,又暗勸:「我覺得那裡正應當不會騙人,況且他都前來借錢買糧了,恐怕災情嚴重,不如讓朝廷早做準備。」
她實則是知道前世這時,磐壽村的賑災款也確實被貪污了不少。
「還是去一趟放心些。」
譚玉書還是決定親自去確認,蘇宛菱也沒有法子:「那你早去早回,我留在家中照顧母親,三日後的回門,我自己去就行。」
「好。」
譚玉書輕輕應道。
他已經散下了發,靠著床欄,冠玉般的臉柔軟溫和,夜色靜謐,屋內的燭火發出輕輕的啪嗒聲,讓他的眸光看著格外瀲灩。
蘇宛菱伸手纏住他的腰,仰頭看他滾動的喉結:「昨晚你累不累?今晚還要不要?」
「你……」譚玉書臉色一下子紅了起來,聲音輕啞,「剛才我陪父親飲了酒……」
蘇宛菱低低道:「飲了酒才不會覺得疼,你昨晚一直喊疼。」
譚玉書咬了咬牙,輕輕怨道:「昨日你一直抓著我,太用力了。」
「那我今天輕些,好不好?」蘇宛菱埋下頭去,在他肩上輕輕啃咬了片刻,譚玉書倒抽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她抱住,整個人弓了起來……
……
清晨,譚府炊煙飄起。
青荷去膳房取了燕窩來,說是譚母特意為蘇宛菱準備的,她端著回了院中,瞧見譚少爺今日竟然早早起來了,身上的衣衫都已經穿戴好,正合門出來。
「譚少爺。」她剛開口,就見譚玉書轉過身來,擺了一個「輕聲」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道:「夫人還在休息,切勿打擾她。」
「好。」
青荷很高興,譚少爺和自家姑娘的感情真好。
譚玉書並未立刻走,而是在屋外靜站了片刻,直到天色徹底亮了,他才接過彩燕遞來的傘,吩咐道:「若少夫人醒了,就告知她我已去磐壽村,須四五日左右歸來,母親那邊我已交代,讓她替宛菱備下回門禮,屆時母親會陪著她回蘇府的。」
「是,少爺。」彩燕應下。
如此,譚玉書才放心出了門,他要先去翰林院告假,之後再駕車前往磐壽村,來去路途至少四到五天,且此事隱秘,他暫且不想讓其他人知曉。
譚玉書走後沒多久,蘇宛菱才伸著懶腰起身,外頭的雨已經停了,有陽光照進來,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氣息。
她知道譚玉書已去辦事了,他既已下了決定,她自然不會左右他。
更何況她如今已經嫁入譚府,譚母多病,譚家的許多事情之後就會給她接手,她從前當太子妃時管理過整個太子府,小小的一個譚府自然是好掌管的,更何況譚家人丁簡單,下人也守禮。
吃過早膳之後,蘇宛菱便去拜見了譚母,譚母便將府上的人冊、店鋪等帳本都轉交給了她,讓她先慢慢熟悉起來。
譚玉書不在,蘇宛菱也無所事事,便趁著這幾日整理了譚府的帳目。
譚家確實清貧,只幾畝地和十多間鋪子,收入一目了然,府上傭人十七人,譚母處四人,譚父處四人,她與譚玉書各二人,再加上一些廚房的婆子、馬夫,屈指就能算清,各人的月利也十分明了。
便是蘇府的一個主院,裡頭都不止十七人,果真簡單。
她的嫁妝是收入自己庫房的,蘇宛菱竟然來了,自然得大方,一應獎賞了府上所有下人,又外出彩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