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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了“chūn风渡”店小二似乎认识他,对这位老者似有些忌惮,连忙笑着迎上来,道:“陶总管,难得今天有空光顾我们这里,窗边的座位还给您留着,您还是老三样?我们这里有新从宋国进来的烘焙白茶,你要不来一碗尝尝?掌柜说了,您若来他一定要出来拜谢的,我这就去喊掌柜的。”
这个陶总管笑道:“听闻扬州风物甲天下,这宋国进来的白茶,便给我来一杯,另外还是老三样,你们掌柜嘛,就别出来矫情了,记住该收多少,就收多少,若要变相打折,那我以后就再不来你们‘chūn风渡’了,老了,就是图个清静,平时府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这已经有七天没来你们这儿了。”
店小二把陶总管让到二楼把窗的一张空桌子旁,桌上有个木牌子,写着“有客”,陶总管坐下,店小二便把木牌子收走了。
店小二一边去后面忙乎,一边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少年,一身崭新的葛布衣衫,头发梳成发髻,用布带缠着,一双黑sè的布底儿软靴,透着jīng明干练。
引起店小二好奇的不是少年的衣着,而是这七天来,这少年天天在这二楼的桌子那喝茶,每次都这个位置,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从午后坐到申时才离开。
不过好奇归好奇,只要他肯花钱,便是在这里坐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人管的。
很快,陶总管的老三样就流水价地端上来,一个扬州宜兴产的紫砂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茶水,一盘开心果,一盘大杏仁,然后又上了碗茶水,可能就是所谓的白茶了。
茶馆的二楼静悄悄的,人们都在凝神品茶,磕着干果。这时,一阵咿咿呀呀的女子声音从一楼传来,是来茶馆卖唱的,一般茶馆都不会把卖唱的往外赶的。
那卖唱的歌声在一楼转了一圈,便上了二楼,二楼的客人都是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二八妙龄少女,绾着发髻,一身朴素的白sè对襟短襦和百褶裙,长的也是清丽可人,大家看了都是微微一叹气。
只因为这妙龄少女居然是盲人,一双紧闭的双眼显示她是看不见的。她身旁还跟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苍苍老者,咿咿呀呀地拉着二胡。这盲女一边唱,一边走,手里捧着个木头托盘,每当有人往托盘里扔钱时,她都会鞠躬道声谢。
现在她的托盘里,零零星星地放了十来个铜子儿,在卖唱的盲女经过那陶总管时,陶总管往托盘里放了五个铜子儿。
又经过一桌,却是坐了两个大汉,横眉竖眼的,满脸的痞气,一身的丝绸衣衫,却是冠不整,衣襟敞着,露出胸毛。
拉二胡的老者一拉盲女的衣襟,示意她别过去,但盲女看不见,已经走到这桌了,清脆如珍珠落玉盘般的嗓音,听得那俩大汉一脸的陶醉,一个大汉禁不住抓住了盲女的纤纤玉手,拉到鼻子跟前嗅了一个,yín。笑道:“如此的妹妹,真是令哥哥我沉醉啊!”
盲女慌忙抽回手,躲到了拉二胡老者的身后,老者连忙赔笑道:“二位大爷,小女还小,不懂事,便由我给两位大爷拉上一曲,如何?”
那俩大汉,一个站起来,一脚把老者踹倒,道:“谁稀罕你个老棺材瓤子,识相的,赶紧滚到一边去,让哥哥我会会这可人妹妹。”
这时,就见那陶总管在听到“老棺材瓤子”五个字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店小二也过来劝慰,道:“二位爷,今天的茶水算我们楼的,还请二位爷放过这可怜的女子!”
今天这俩大汉如同打了鸡血,又是一脚踹翻了店小二,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句又一句骂:“老棺材瓤子,小杂种!”
陶总管再也按捺不住,啪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兀那俩无赖,还不住嘴!”那俩无赖一见正主现身了,心中不禁一阵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