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长安为国都,洛阳为陪都,迁武氏七庙至长安。年号“神龙”。
十五年的武周时代彻底结束了。
神龙元年二月初五,中宗册立韦氏为皇后,追赠岳丈韦玄贞为上洛王,岳母崔氏为王妃。自此,韦后临朝,施帷帐坐于殿上中宗之策,干预朝政。
另一个女人的时代开始了——
在“神龙政变”之后,曾有洛州长史薛季昶对张柬之说,二张虽除,但诸武尚存。除草不去根,终当复生。而朝邑尉刘幽求也曾对桓彦范说,你们只诛二张,不杀三思,公等便无葬身之地了。但是“五王”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将武氏的继承人武三思也当作他们此次行动的诛杀对象。
因此,武三思在中宗登基后不久,以太子宾客荣升为三公之一的司空,正一品,兼同中书门下三品,成为名副其实的首席宰相。而太平公主的驸马武攸暨由右骑常侍升为三公之一的司徒,受封定王。三公之中有两位是武氏之后,诸武在朝中的势力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更加稳固了。
神龙元年五月,中宗再度下诏,封中书令汉阳公张柬之为汉阳王,侍中齐公敬晖为平阳王,桓彦范为抚阳王,南阳公袁恕己为南阳王,博陵公崔玄炜为博陵王。并赐铁券,自非反逆,恕十年。却令神龙政变功臣朔望入朝,罢其政事,从而剥夺了五位功臣执政的权力。大权尽归武三思。
神龙元年六月,洛水泛滥,淹两千余家。
洛阳皇城却依旧歌舞升平,李唐的光复中兴令唐朝旧民欢呼雀跃,所有人都沉溺于异常的兴奋之中。却并不包括已被架空权力的汉阳王张柬之的府邸。
张府虽不至于愁云惨雾之中,却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压抑之下,不论主仆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已经闭户休养的老爷。
但是另一间屋子里的情况却更加糟糕。
屋内乱作一团,一个青衣女子前前后后的跑着,原本梳好的头发,几缕发丝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圆圆的脸上一脸的凝重。她将将东西收拾好,装进一个包袱里,仔仔细细的打上结,才走到门前,对着等在门口的男子道:“好了,赶紧走吧。”
男子却迟疑了一下,缓缓抬手拂开她额头的湿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大步的走去。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摸摸耳边的几缕头发,狂跳的心渐渐平稳,沮丧涌上心头。她使劲摇摇头,将胡思乱想驱散,小跑着追上了他。
快到门口时,几个家丁却冲了出来,三个人紧紧围住走在前面的男子,另外两个则一左一右架住了女子。
八十岁的张柬之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羞愤的脸上有着决绝,厉声命令家丁:“把这个女子关到柴房里,派人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她。”他又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孙子,道:“把这个不孝子也关起来,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张苒看着被架着的淼,想要推开眼前的家丁。“你们给我让开,谁敢拦我!”话还没说完,张柬之一杖打了过来,生生打在他的肩膀上,张苒不躲不避,硬受了这一下,不解的看着爷爷,道:“你又想怎样?你究竟还要怎么逼我?放了她,她已经不是张府的人了。”
张柬之自己也被那一杖震开了,自己拄着拐杖喘气,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这个不孝子,你什么时候能醒悟过来!她是什么人,你还要袒护她!她是奸细,她是探子,她把一切消息都卖给了那个姓武的,她是祸水啊!你再让她出去,张府不保,李唐江山不保啊!”
淼没有无谓的挣扎,而是看着他们祖孙二人,她的心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张大人,我不是谁派来监视你的探子,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我跟你们这些大人物根本不沾边。你的失败不要归咎在我的身上,那是你自己决策失败的恶果,是你将政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