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言辞激烈,谁也不让谁,一干大臣都是低垂着头,谁也不参与其中,偶有人想要张嘴,又被身边人的眼神飞快的阻止了。
我以为易承烈已经完全收服了他们的心,没想到此刻的反应大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明则保身的大有人在,个个都在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究竟是易承烈震慑度不够,还是易清鸿名声太大?
易清鸿点点头,忽然将手中金色的令牌高高的举了起来,“先祖御赐,太子金令,跪!”
片刻的沉默后,所有的人撩衣跪倒,易清鸿扬起声音,“我回京受阻,路遇行刺,险些命归黄泉,此刻着刑部严查,凶徒已在押解回途,定要审出幕后真凶严办!”
刑部尚书哆哆嗦嗦,面色苍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颤抖的应着:“是……”
易清鸿站定,令牌举在掌中,“先皇驾崩,未有太子遗诏,易清鸿传承先祖金令,行太子之实,可有异议?”
众人的目光从易清鸿的脸上忽转到易承烈的脸上,又同时挪至易清鸿的手中,垂着头,仿佛默认。
易承烈看着易清鸿手中的令牌,倒没有半分震惊,而是冷冷的笑了,慢慢的从手中抽出一卷黄绫,“先祖令牌只是对太子人选的初定,终究算不得正式。易承烈以先皇遗诏继承大统,不知皇兄可有异议?”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有人忍不住的发出低呼声,百官跪地,迷茫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移,谁也不敢说话。
易承烈手腕一抖,黄绫散开,他的声音稳稳飘开,“皇子易承烈性格恭谦,正直刚阿,励精图治,睿智敏明。百姓称颂,文武拥戴,即日册封太子,执掌朝政,钦此。”
鲜红的大印在众人眼前飘过,我在被人遗忘的角落中轻轻扬起了唇角。
易清鸿,江山帝位,你可还有办法争夺?
圣旨真伪 兵戎将起
群臣惘然,面面相觑,众色皆有,百相丛生。
想笑,笑不出,只觉得犹如闹剧一场。
没人注意角落中还有一个根本不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女子,或许开始有,只是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这一桩接一桩的事情打的昏了方向。
支持易清鸿,还是支持易承烈?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一旦站错了边选错了人,毁掉的可不仅仅是仕途远大,甚至还有身家性命。
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犹如睡着般的沉默。
等待,等待着二位皇子之间究竟谁胜谁负,为人之臣,只须暂守本分,便足矣。
我看着那高举着的诏书,鲜红的朱砂玉玺印清晰的让人不可能看错,那么的夺目,那么的凛然在上。
我早就说过,易承烈一定有拿到传位诏书的能力,有今日之变一点也不稀奇,易清鸿的能力我也见识过,若不是步步为营,处处陷阱,又怎么可能在朝堂之上逼他面对诏书,承认太子之位易主的事实?
人在朝中,他再不可能重返陪都,易承烈不会再给他起兵造反的机会。我说过,要他心服口服,要他看着帝位被他人坐上,要他眼睁睁的盯着最在意的东西从手中滑落。
易承烈的脸上已经有了得意,这一次他看着易清鸿手中令牌时,不再敬畏,不再胆怯,反而挑衅般的开口,“皇兄,先祖令牌本该尊敬,只是这圣旨代表圣意,是不是更应该尊崇呢?”
易清鸿不过淡淡的笑笑,这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当然。”他和煦点头,“父皇之命,天子之令,自然是应该尊崇至上的,天下无人能驳,不然岂不是欺君之罪了。”
“那就好。”易承烈拿着手中的诏书展开,“父皇殡天,遗照我为太子,皇兄是否要欺君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