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当年之约,是否不仁?”
他动了动眼皮,掩盖了眼神中所有的心思,我能看见的,只是那个潇洒身影和丰神面容上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您与凝卿有婚约在身,退婚却说着为国为民的理由,是否对凝卿不义?”
他握着扇子的手指一紧,指节已泛白。
“凝卿是您当年以父母之名,三媒定亲,名已入您晏家祠堂,您擅自退婚,是否不孝?”
这一次,我看见了他衣衫微晃,飘飘如仙子欲临风飞去,面沉如水,似乎正着压抑着。
“至于不忠,您认为需要凝卿点破吗?那女子……”我住口不在言,彼此心知肚明,何必再说?
他手一晃,手中折扇轻拍,眼神牢牢的看着我的方向,似乎想要将那纱屏看穿,“小姐慧黠,如水晶剔透,晏清鸿生平第一次无言以对,真可惜深藏闺阁,若在朝堂,只怕他日会是清鸿生平最大知己,亦或是——对手。”
我的手扶上墙,微微喘息着,长时间的久站已经让我开始头晕眼花,必须尽快结束这场两人间的暗斗。
“晏相,凝卿意思已明,除非圣旨皇命,我不会退亲,以您之剔透当知如若退亲会带来怎样的朝堂震动,为我父,也为您,慎之。”我吸了口气,“凝卿久病,怕不能为您诞下儿女,若能撑过三年,凝卿会自写休书,若不能,倒解了你我同样心病,他人面前,晏相有需要凝卿出面之处,凝卿自当周全,至于夫妻之情,闺阁之乐,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对您。”
此刻的他,含笑立于前方,似琼芳碧树,海棠初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而我,越来越晕的脑袋让我的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我挤出几个字,“晏相今日拜访之意,凝卿不会对家父言及,请恕凝卿不送。”
他点点头,有礼一揖,转身飘然而去。
眼前一黑,我再也承受不住心口的闷,倒落一双臂弯间。
绝美的面容,担忧的神情,那不断出口的呼唤,是哥哥!
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从我午睡醒来开始……
还未睁眼,鼻间已经嗅到了淡淡的熏香,属于我房间独特的药香味。
我,回到自己房间了?
一根手指擦过我的脸颊,拨开我贴在鬓边的发丝,拢了拢我身上的丝毯,耳边听到一声轻柔的叹息。
“亦蝶,去煎药。”哥哥的声音,清隽中柔着几分寒,还有不曾落地消褪的怒意。
还没睁眼,我已轻轻摆了摆手。
又是药,不知道在我身上割一刀,流出来的会不会是黑色的药汁?
我慢慢的睁开眼,未曾开口先是一个微笑,“这天太燥了,我不该乱跑,让哥哥担心了。”
哥哥秀美无俦的容颜绷的紧紧,声音压抑在喉咙中慢慢的吐着,“我不该让你见他。”
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哥哥,你当真以为我是被他气的?”
哥哥没说话,只是一直抿着唇,拉长着脸。
我撑着身下的床榻慢慢的坐了起来,哥哥飞快的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又拉了拉盖在我身上的丝毯,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紧绷略有放松。
“官家儿女,终身大事一向不由自己做主,我的亲事定下的是朝中文武权势的平衡,当中真有什么真情吗?既然毫无感情,他岂能气得着我?”我叹了口气,眼神溜向一边寻找着什么,还未寻着茶盏的位置,哥哥的茶水已经端到了我的面前。
还是哥哥了解我的心思。
伸手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动了动身体,手中的杯子已经被他接了过去放在小几上。
“今日之后,他不会再退婚的。”我的话语中有几分肯定,唇边闪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