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吸住一口气,将装着天香豆蔻的盒子塞到玄衣人手中:“快走!”
玄衣人还未回过神来,褚叶及时抓住这所有人都呆滞的机会,飞速冲下,将他抓到臂间,几个跳跃,瞬间已在几丈开外。
“放箭!”
“快追!”羽林军们自发自动的行动起来。
建成失了声,搂住那个插着长剑的身影,一时发木。
封德彝急步过来,被士兵挡住。他叫着,太子却像听不见。
“我想……这样也好……”
少年艰难地发音,建成如被惊醒,把他抱上车舆,狂吼:“回宫!赶快回宫!”
士兵抖着应了,执紧缰绳。
“啪!”马车飞速前奔。
他在他怀里,几乎感觉不到死亡的疼痛,只是渐渐没了力气:“好冷……”
他拥紧他:“你不会死的,我用天香豆蔻——”
最末四字如一道惊雷,本要陷入黑暗的秦青挣扎:“天香……?盒子里的不是……?”
“那是假的。真的还在我那儿,你撑着——”
眼前暴起一阵血雾。
太子揉一揉眼睛,赫然竟是少年拔出了胸前长剑!
“你干什么!”他不敢置信:“你不想活了!”
血洞,血光,鲜血。
少年已经看不清楚上方之人的神情。
世间疮痍,他愿闭上眼睛:“你这样——叫我有何面目——去面对安——”
一切都是自愿的。
所以,黑暗沉来,并不悲伤。
太常寺里,当他终于有机会看到《柏舟》的全篇,最喜欢的,其实是那三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他竟不知他的心。他将他逼到这一步。
终是别离。
舍不得。
舍得。
舍。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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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诗经?柏舟》全篇如下: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呵呵,一次贴了这么多,对得起各位大大了吧^…^
回天之力
“什么,天香豆蔻是假的?”秦王声调半路扬起。
刚从兴隆山赶回来的如晦解释:“确实如此。天香豆蔻火烧不裂,重压不坏,刀砍不伤,唯溶于血。将其溶于所救之人血中,饮食下去,阎罗不留。可是,你看——”
盘中浴血的豆子根本没有一点要溶化的迹象。
世民捏紧了拳头:“好狠心的太子——”
如晦道:“秦王略先勿急。袁先生已请来,且先等等消息。”
世民点头,深吸一口气,又问道:“以你之能,怎么没采到天香豆蔻?”
如晦道:“等我去时,天香已被人摘走。此次去的匆忙,而天香豆熟时间并不固定,所以——”
世民瞧他一眼,一开始他也许焦乱,但一旦静下来绝对缜密:“你出发前不是有八分把握么?又关系到安儿——这不像你。”
如晦刚要开口,门帘一掀,袁天纲走了出来。
“先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