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从皇宫回来的时候李莲花正坐在床榻上满头大汗地喘着气。
他瞥了眼窗外,慢吞吞地收起了按在胸膛上的手。
过了这么多日,毒发也是正常的。
碧茶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今日勉强没有当着方多病的面前发作,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暴露,等眼前的这件事事了后,他到底还是该跟着小子分道扬镳了。
李莲花低头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扶着床慢慢地站起身。
待他慢吞吞走到桌前,想给自己倒杯水时,手上却一下没了力气,倒叫水壶摔回了桌面,发出清脆的嘭的一声。
而这道声音才落下不久,他的房门便猛地被推开了。
“李莲花!”方多病一身黑衣还未换下来,站在门外,月光落在他背影上,只勾勒出了一点轮廓。
本就因为毒发而双眼看不清东西的李莲花抬眼掩了掩自己没有焦距的双眼,有气无力道:“我说方小宝,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他抚了抚心口,“我身子若是再弱一些,怕是要被你吓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方多病一个箭步走上前来,看了已经翻倒在桌上的水壶,抬手将其扶起。
李莲花眼睛渐渐缓过了劲,如今也看到了桌上的狼狈,无奈地一笑:“不就是手滑了一下吗,也值得你大费周章地跑过来。”
“我是以为你摔跤了,又正好醒着,才跑过来看看。”方多病见他掩饰着自己不适的事,也没有揭穿,反倒是起身去了隔壁,隔了一会儿重新拎了一壶温水上来。
他给李莲花倒了杯水,塞进他的手里,絮叨道:“你啊,要喝水说一声就是,别院里又不是没人守夜,添点热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这小身板,晚上本就夜咳,若是再喝了凉水,只怕得咳得更厉害。”
李莲花舔了下干燥的下唇,抿着杯中的热水慢腾腾地喝着,等他说完了,才将杯子放下来,“说得我好像弱不禁风似的,在莲花楼里,我不也常喝的凉水,也不见我有什么问题。”
方多病却是火大得很,瞪着眼睛就差指着他鼻子了。
但看着这张清隽消瘦,却又含着几分笑意的脸,他又实在气不起来,只好没好气道:“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知道自爱,看来以后在莲花楼里,我也得盯着你才行。”
“饶了我吧大少爷。”李莲花将剩下的温水也慢慢喝完。
他目光扫过方多病身上的黑衣跟沾染上的灰尘,不由挑了挑眉,问:“方小宝,你现在不做刑探,是打算改行做梁上君子了?”
方多病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夜行衣。
他这次到京城,除了要名正言顺地去女宅救昭翎公主之外,便是为了解决极乐塔中的母痋跟壁画。
公主的事今日已经听他爹方则仕说过了,他们如今寻到了些许线索,明日往下追踪可能便要启程离开京城,所以今夜才换了夜行衣摸进了紫禁城里。
紫禁城守卫森严,要混进去并不容易,但好在极乐塔地处偏僻,巡逻的侍卫并不算多,他如今的轻功也足以支撑他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寻到极乐塔的入口。
他毁了壁画又取出了母痋之后,离开时倒是遇到了阻拦,不过这些都是从前他跟李莲花研究明白了的把戏,方多病一剑解决了那两头被迫连在一起的山猫,快速地抽身离去。
没想到刚回了别院,才将脸上的面罩摘下来,正打算换身衣服继续练会儿功,便听到了李莲花这边传来磕碰的声音。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甚在意道:“我有点东西想要查,所以去了一趟皇宫的文渊阁。”
“跟公主有关?”李莲花轻轻摩挲了一下杯子。
方多病抬起眼,“是跟李相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