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岑容臻不堪忍受接近歇斯底里的母亲,离家出走。
他只想离开那个不欢迎他的家,不欢迎他的那些人,还有本应是最爱他的亲生母亲。
只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他又有多大的能耐去到哪里呢?就连飞机票也买不到。
离开家的当天晚上,下着大雨,天气忽然冷飕飕起来,衣着单薄的他缩在角落里,望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却没有人上前问他一声。
一直到夜深了,机场工作人员将躲在角落里的他拉了出来,问他是不是与父母走丢了,问他家里的电话,问他的名字,家庭住址,但小小的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机场人员只能报警,当身穿警服的司职人员将他抱离机场要上车时,他死命的挣扎着不愿意上车,他知道,警察最终一定会找到岑家,将他送回那个地方,他不想回去,一点也不想。
可是,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实在有限,加上一整天没吃东西,他的挣扎完全无用,最后,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咬了一口那位抱着他的警员的手腕,警察一个不留神松开了手,他趁机跑了。
在大雨中不要命地跑——
但他的体力却只能跑出去不到两百米,腿步软了,头晕了,眼看整个小小的身子就要趴到地上,一双有力的手从他背后扯住了他,他以为是警察追上来了,绝望涌上心头——
只是,身后的人开口了,给他带来了这辈子的第一次希望的生机。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很危险的。”
他抬眸,才发现原本落在身上的雨水已经被黑色的大伞挡住了——
机场停车场的灯光在大雨中昏暗迷离,可那个人的脸却像是一道金色的闪光从此印在心底,再也无法磨灭。
那天晚上,与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比他大上四岁的哥哥,岑家最受宠爱的长子嫡孙岑致权牵着他的手将他带上车,回家。不是让他厌恶到不想再呆的那个家,而是他的家。
他在他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亲自带着他回了一趟岑家老宅,面见岑老爷子。
才十一岁的少年,性子就已经非常沉稳——
那天上午,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落地窗一缕一缕的照进来,打在正站在书桌前与老太爷谈话的他身上,他与老太爷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就那样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那清俊迷人的侧脸,很久很久没有回神,心里也像那天的阳光一般暖洋洋的。
与老太爷谈话之后,他转过身子走回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爷爷答应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所以从七岁开始,他就一直住在岑家老宅,而老太爷对他也比往常多了一抹少见的温和。
自此之后,岑家所有人都知道,性格内向从不爱与人说话且不得宠的臻少爷,除了老太爷,就只听一个人的话。
听话的程度就是,他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就连他十七岁可以出国留学时,那个人建议他去考哈佛,他便听话背着包袱一个人去了美国。
花了最短的时间拿到了学位,回归家族事业体。
没人知道他可以得到爷爷如此的重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老爷子不是看重他的能力非凡,而是他在出国之前说一番话,他说:我知道我是私生子,本来就不应该继承本家,如果私生子夺权成功的风气一开,只怕以后家门会更加不幸。但是我希望可以助大哥一臂之力。”
所以,那些年在别人眼中,他与岑致权争峰相对的场面都是刻意的。
只是,那个给与了他关怀的阳光少年,却再也不理会他了,甚至冷淡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怕受到重用能力又不凡的他会威胁到他的继承人地位。
只有他自己明白,不是的。
他的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