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下课,你先在家盯一下。”云风忽然说。
“嗯。”梦雪答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沙发上静静读书的云风。自从她父母搬走后,云风好像一直在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家长的角色,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四年来他已经变成了称职的一家之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两台IBM?阿姨可够款的啊。”阿哲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小鱼,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梦雪赶忙站起来,“可能还没你那台式机配置高呢。”
“那是啊,玩游戏还得台式机。吃完饭咱看电影去啊?我搞了一批新碟。”阿哲说着走过去坐到云风对面的沙发上,小鱼笑眯眯地坐到阿哲旁边。
“都有什么?”梦雪坐到云风沙发的边儿上。
“昨天在阵雨淘了不少吕克贝松的片子……”
“这个杀手不太冷?”雪飞笑着推门进来。他穿着黑色短大衣,宽松肥大的牛仔裤,戴着一条白围巾,背着吉他,手里拎着一个蓝色纸袋子。他把纸袋子放到书桌旁的地板上,带着一阵和煦的春风走过来。梦雪跟着阿哲和小鱼转头看着雪飞。早晨都没注意到今天天气这么好,她微笑着望着雪飞漫无目的的想,心无法抑制地怦怦乱跳。
“还真有这个。”小鱼笑呵呵地说。
阿哲站起来,“我靠,雪哥,真酷啊,你这身打扮儿再把这吉他一背,整个一个青年艺术家。”
雪飞微笑,“就这个?顶多被误认为流浪歌手,摇滚青年什么的。”他摘了吉他立到书架旁边,回身抬手刮了一下梦雪的鼻子,“是吧?小白兔。”
梦雪脸颊微红,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到沙发旁边,然后静静地站在雪飞身边候着。雪飞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儿,她微低着头轻轻深呼吸了一下。
“几点开饭?月月呢?”雪飞脱了外套问。
“玩游戏呢。肖阿姨说十二点整开饭。”梦雪接过雪飞的大衣和围巾,拿到南屋挂好,回来坐到原地儿。
阿哲坐下看着雪飞,“这几天都没见着你,琴练的怎么样了?”
雪飞看看云风坐到椅子上,“今天还得练,总是弹不齐,正愁着呢。”
“你们要弹什么曲子啊?”小鱼问道。
雪飞起身拿过吉他,“甭提了,本来一直练的《*风格随想曲》,昨儿小麦说这曲子四个人弹不合适,要换。”
“那还来得及吗?没几天了。”阿哲问。
“再说吧,关键得练配合。”雪飞看了看躺在沙发上云风,“云风,你跟慕老师说一下,曲目可能有变动,最后弹什么等演出那天再定吧。”云风移开书点了下头。
雪飞伸手拍拍梦雪的头,“过生日了,想听什么?点播吧。”
梦雪抬头看了看雪飞,微笑,“都行。”
“上次小雪不是说了吗,你弹什么都好听。”阿哲笑着说完盘腿儿坐到沙发上,梦雪看了一眼阿哲没说话。
雪飞看看梦雪,淡淡一笑,“那成。”然后低头开始弹琴。
瞬间,柔曼质朴,真挚凄美的音符飘满客厅,简约的形式却似饱含着极深情的情愫,在柔和的分散和弦的伴奏下,舒缓而怡人的旋律汩汩而出,加以丰饶而变换的和声,配以略略起伏的琶音为底,衬托出了委婉而缠绵之极的主旋律。
梦雪不禁抬头望着雪飞,他低着头,柔软的短发自然垂在宽宽的额头前,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明亮的眼睛,修长的手指娴熟的抚弄着琴弦。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如春,她有些恍惚,分不清是阳光带来了温暖还是雪飞带来了春天。这时,雪飞抬头看了梦雪一眼,两人眼神相遇,梦雪慌张地微笑了一下赶紧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