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骄阳的映射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辉。
……
七月初七,宜解除,祭祀,理发,入殓,安葬,破土。忌嫁娶,置产,斋醮,入宅,移徙,安门。酷暑难耐,老李轻扇着手中破败的黄历。
“咳咳……”老李轻咳两声,将手中的黄历置入怀中,却横刀拦住了来人去路。他毕竟还是公门中人,即使不愿担君之忧,但是既然食君之禄,也还是要忠君之事。
年逾不惑,李寒山也算阅历颇丰,江湖中人的恩怨杀戮,他早已不足为奇。就好似眼前两个欲混于人潮入城的年轻人,便甚是狼狈不堪。清癯朴素的少年额有伏汗气息凌乱,浓眉大眼的青年衣衫褴褛血泪斑斑,定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激战。
手持紫玉竹杖的少年脸色苍白,双目茫然失焦,人高马大的青年眉目赤红,却已于暗地里握住了浴血的残刃。老李正欲问话,却闻到一阵阵令人恶心的腐臭窜入鼻内。
“官爷,求求您行个方便吧。”烈日当头,正午无风,伴随着逆着入城的人流,汉阳府城门出城方向,却迎来了一支寒酸的送葬队伍。少女一双无辜的杏眼噙着热泪,“我爹爹的尸身都已经腐了。”粗布乱头,不掩国色。一身孝服的少女,我见犹怜的少女,娇俏的尤胜天人。
老李瞧瞧正待入城的两人,心下微一掂量,终于捂着鼻子走向出城的送葬队伍,兜兜转转绕了几遭,几个粗鄙的乡下人,一口陈旧的破木棺材,在这本该优哉游哉的静默夏日里,实在是大煞风景。
李寒山向来不是个恪尽职守的人,得过且过始终是他的人生信条,但是这一次,他却一脸严肃地摇摇头:“大姑娘,我不过也是例行公事。最近盗匪猖獗,又有钦犯流窜,来来往往的客足商旅均要仔细盘查。所以,实在是得罪了。”
李寒山轻手一挥,身后候着的两个公差已七手八脚地卸了棺材盖子。恶臭立即迎面扑来,老人干瘪的脸上双目圆睁,蠕动的蛆虫遍布着枯槁流脓的身体。
“爹!”少女颓然扑倒,“女儿不孝!”少女已是涕泪纵横。
“大姑娘,死者已矣,节哀顺变。”李寒山忍不住暗自作呕,现在他巴不得这群人即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少女不顾清泪沾襟,依旧哭得梨花带雨:“爹爹,女儿一定让您入土为安。您瞑目吧。”
盖棺定论,李寒山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他甚至有些替那刚刚死了父亲的少女伤心,谁没有老婆孩子,父母亲人呢。
汉阳城门下,翩若惊鸿的回眸,白衣素裹的少女,一双妙目冷凝,在刺眼的阳光下灼灼生辉。少女转过婀娜的身躯,漫不经心地抿了下秀气光润的朱唇,身影逆着入城的人群悄然掠过。不待片刻,送葬的队伍早已远离城池,消失得渺无踪影。李寒山竟也不由看得痴了。
别人都叫他老李,他自然早已过了春情初萌的年纪,但那明眸善睐的少女虽痛失至亲,却仍然洋溢着青春的风采,他又怎能不为之倾倒。望着少女衣袂随风的身影渐去渐远,李寒山甚至有些恋恋不舍。
待得老李再定睛看时,那入城的人流更见汹涌,却早已不见了两个负伤青年的踪影。
“雷大哥,我若没猜错,刚刚出城的送葬队伍,怕是其中另有隐情吧。”江陵立于青天之下,似笑非笑间任由骄阳似火倾洒周身。
“嗯,那几个乡野汉子虽然衣着粗陋,但是脚步沉稳,运气自如,定是习武之人,尤其是那个姑娘……”雷鸣想到那少女的倾人之色,也在不觉间怦然心动。
江陵虽看不见雷鸣脸上的神色变化,心下却也料得七分,浅笑着道:“想必那姑娘定有绝世之姿。”
“江兄弟……这……”雷鸣言下竟有些词不达意,“那确实是个绝美的姑娘。”
“雷大哥还记得当日在京师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