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要对你说……”江陵斜倚在车栏上,语音却变得出奇平静,“离开你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我的事情你本就有权知晓。”
清冷的秋意拨弄着少女的心弦,她静静聆听着少年错综复杂的故事,在真相云开月明后久久不语。
“清清,我有预感,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他向她讲述了关于自己的每一个细节后,他终归提及了这个再也无法隐瞒的事实。
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般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滴,而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在他的耳边柔声道:“小陵,等你完成了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我们就继续上路去录你的江湖美食谱,你还有许多美味没能尝到,我也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
“我们,一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又走到一起了~~两个人的时光
☆、64 水落石出
夜幕下吹来了寒冷的北风,马儿在长嘶中呼出了腾着白烟的气体,北平城外一条杳无人踪的小径上正停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
刺目的鲜血在月色下弥漫着惨淡的暗光,正自马车的车辕上一滴滴坠落。
此时这辆马车之内的景象非常奇异,这里坐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坛子里还装着一个人。坐着的人还活着,躺着的人却已死去,而坛子里的人则不知死活。
靳清冽便是坐在这马车之中的活着的人,而那从车内滴落的鲜血便来自她足下的那个躺着的已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是一个容颜令人惊艳的少女,她的一双美眸仍带有不忿与怨悔地圆睁——她死不瞑目。
靳清冽认识这个少女,她记得她曾在一处集镇上见到过她统领强壮人马的风采。江陵也知道这个少女是谁,他曾经从燕王府内一路跟踪她的身影行至北平城郊。
所以当他们在这条四野无人的小径上发现了浑身浴血的她时,便将她救上了马车。
她是宁王的人。
她已伤重不治。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望着马车内一方狭小的空间,自口中低声呢喃:
“王爷,属下先行了……”
宁王朱权的藩地在大宁,燕王朱棣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朱权。若能掌控朱权旗下的朵颜三卫,朱棣的兵马定当如虎添翼。
朱棣已经在行动,数日之前他已调兵遣将向大宁进军。对于宁王的兵马,他势在必得。
作为这马车之上唯一看得到生机的人,靳清冽轻叹一声,为少女合上了双目。她不知这少女的姓名,也不知她的人生过往,但她明白战争的残酷,如江陵效命于燕王朱棣一样,这少女效命于宁王朱权,不过是各为其主。只不过在为主上出生入死之时,她不幸失掉了自己的性命。
靳清冽的父亲也是因为宁王而亡,她静静凝视着少女逐渐冰冷的身躯,回忆着父亲的身姿与母亲的音容,最终将仇恨往事付之一笑。
撩开车窗上的帘幕向远方望去,靳清冽能看到苍茫的远山上隐没着一座残破的建筑。一日前排骨与聂盼兮就是在远处山上那间荒废破败的庙宇前与她与江陵二人分离。排骨的驱车技术堪称一流,速度飞快却不颠簸,四个少年男女于几日前便抵达北平城下,只是北平城由燕王军马重军看守,想要入城却是十分困难。
一路之上排骨与聂盼兮的吵闹从未间断,可或许也正是因着这两人的拌嘴之声,靳清冽仍旧觉得这个世界生机勃勃,阴郁的心情得以舒缓,足部的伤痛也在不知不觉中不再令她叫苦不迭。
“小爷的人生那就是个传奇!”昨日傍晚排骨自豪地拍着胸膛,扬扬手臂就示意聂盼兮随着自己向山间走去。
聂盼兮挂起不屑的笑意慢悠悠走在排骨身后,口